第二天,天道蕾依舊和老婆婆度過了愉快的曬太陽時光。
輕風來推她回病房時,她開心的和老婆婆倒了別,相約明天繼續(xù)。
“你們今天又聊了什么?”轉(zhuǎn)風問到。
“老婆婆說她小的時候,因為家中太窮,你知道的,人窮百事哀嘛,她父親承受不住了,便悄悄給全家下藥,打算一塊解脫?!?/p>
“……從明天起,不準和那個老婆婆一塊?!陛p風有些不悅。
天道蕾:“唉?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回答天道蕾的只有輕風離去的背影。
第三天,輕風發(fā)現(xiàn)不在病房的天道蕾,去院子一看果然看見天道蕾正和老婆婆湊一塊嘻嘻哈哈。
“嘿嘿?!碧斓览儆行┬奶摗?/p>
“能下地走路了,很好?!陛p風不再問她們的聊天內(nèi)容。
老婆婆有很多故事,她講她這一生經(jīng)歷的風雨,講她那聰明的丈夫。聰明,但又沒聰明到讓自己人生無憂的地步,只聰明到能意識到自己在茍且的活著的地步。
“他有一雙人人皆知的漂亮眼睛,也同樣有著人人皆知的,那襯不上他的自尊心的苦命?!崩掀牌判χf到。
“他干什么都不如我,卻總一臉比我累的樣。粗活幾乎都是我在干,他卻因為想太多,把自己累死了。”
“山豬吃不了細糠,山豬沒死,他一個吃細糠的倒是因為沒有細糠而餓死自己嘍,誰讓他只有山豬的命?!崩掀牌殴笮?,她一直理解不了自己的丈夫,只覺得丈夫總像個坐在床頭生悶氣的小媳婦。因為妻子是個簡單的粗人,說了她也聽不懂,他那一肚子的傷春悲秋只好憋著。
老婆婆在那種艱難中幾乎承擔一切,樂呵呵的,她的丈夫反到是一肚子委屈憤怒。
老婆婆回憶起人生的苦楚依舊會落淚,但她不會停留太久,沒過一會又開始哈哈大笑。
除了丈夫,老婆婆還有很多的人的故事。
到她家偷東西的親戚,想把她騙出去賣了的村頭混子,對她家冷嘲熱諷的鄰居,大街上提刀想砍她的陌生男人,和回家啥事不干還對她一肚子怨言的丈夫。
“所幸”她說到:“所幸還有孩子們?!彼辉俟笮?,這次是一個平靜的笑,眼中帶著淚水的笑。
……
老婆婆出院了,她的孩子接走了她。
輕風不再細問天道蕾關(guān)于老婆婆的事,但她臉上的不悅越來越明顯。
天道蕾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也從她的語氣態(tài)度里察覺不對。
“你能好好坐著嗎?半截腿都露出來了!”
“我的病房里還有男的嗎?有就讓他滾出去!還讓他留在這讓我為他拘束著不自在怎么滴?”
“沒有,但我看著不喜歡!”
“嗯?你怎么了?”天道蕾換了個規(guī)矩點的坐姿。她知道自己自褪皮后除了虛脫腦子也糊涂,有時如醉酒一樣的狀態(tài),不然也不會陪老婆婆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惹輕風生氣了。
她趁著輕風給她遞藥時抓著她的袖子,晃了兩下:“怎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