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鳳想了一整夜,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后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清晨了,溫暖卻又刺眼的陽光照亮了屋內(nèi),禹司鳳視線慢慢聚焦,便看到仇子良已經(jīng)來了,似乎在等他醒過來。
仇子良見他醒了,便上前一步道。
仇子良“鳳公子,女帝陛下有旨,請公子一起去看戲?!?/p>
仇子良“既然公子已經(jīng)醒了,那就請公子跟奴才一起走吧?!?/p>
禹司鳳蹙眉。
禹司鳳“什么?”
莫名其妙地又要看什么戲?禹司鳳滿腹不解,莫非褚璇璣又要玩什么花樣?
仇子良也不管他猶豫,一揮手便喚了小榮進(jìn)來。
小榮手里捧著一件新衣服,仇子良拿出鑰匙打開鎖著禹司鳳雙腕間的鐵鏈,小榮幫他把衣服換上之后,又將鐵鏈鎖了回去。
昨天被打了一百鞭子,后來又被褚璇璣折騰了很久,禹司鳳只覺得走起路來腳步虛浮,幾乎沒什么力氣,只能由著小榮和另外一個宮人扶著他,出了寢室,又走出祈春苑大門外,才看見外面有一乘軟轎正等著他。
他只好不情愿地坐上去,搖晃之中也不知道走了多遠(yuǎn),轎子才停了下來。
突然,轎簾外面?zhèn)鱽眈诣^威嚴(yán)的聲音。
褚璇璣“把他扶出來吧?!?/p>
轎簾被掀開,仍然是小榮和那個宮人將他扶了出來,一起走進(jìn)一座幽深靜謐的宮殿內(nèi)。
進(jìn)門前,禹司鳳無意間注意到懸掛在上方的宮匾,有些老舊,卻剛勁有力地寫著“永平宮”三個大字。
如今正是秋氣剛?cè)?,步入初冬的時候,雖然還不是很冷,然而吹來的冷風(fēng)還是冷得刺骨,讓人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禹司鳳朝前看過去,臨時搭起的一戲臺子前方,褚璇璣和柳意歡已經(jīng)在首位上一左一右坐下了,褚璇璣看見人來了,臉色風(fēng)輕云淡地對柳意歡說道。
褚璇璣“柳上君,他便是朕新納的鳳公子,他叫禹司鳳,東明人士,柳上君應(yīng)該認(rèn)識他的?!?/p>
柳意歡坐在另外一邊,已是沒了往常的鎮(zhèn)定,眉頭緊緊皺著,嘴唇微微顫抖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
褚璇璣似乎在為他們兩人介紹彼此,又對禹司鳳道。
褚璇璣“司鳳,這是柳上君,也是朕的長輩?!?/p>
褚璇璣“所以,即便你和柳上君有淵源,可你現(xiàn)在是朕的侍君,就要遵守皇宮里的規(guī)矩,見了上君,你是要向他請安的。”
柳意歡“這……陛下!”
柳意歡被褚璇璣的話嚇住了,他看看自己表弟臉色明顯變得很不好,就想向褚璇璣求情,卻見她目光凌厲等著自己,當(dāng)下連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見禹司鳳不肯動,褚璇璣朝仇子良使了一個眼色,仇子良便走到禹司鳳身邊勸道。
仇子良“鳳公子,陛下如今很是寵愛你,可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壞了規(guī)矩?!?/p>
仇子良“公子既是這后宮的人,拜見長輩也不無道理,公子是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吧?”
禹司鳳本就渾身無力虛弱不堪,可卻仍是把背脊挺得直直的,一動不動,仇子良見狀心里無奈,喚了隨從護(hù)衛(wèi)過來,擒住他的肩膀?qū)⑺垂蛟诘厣稀?/p>
仇子良至此才高聲喊道。
仇子良“柳上君,鳳公子給你請安了。”
仇子良“鳳公子初來乍到,還有些害羞,請柳上君不要見怪?!?/p>
褚璇璣呵呵一笑。
褚璇璣“柳上君,朕的寵君,新來的不知規(guī)矩,還望柳上君海涵?!?/p>
柳意歡眼圈通紅,強(qiáng)忍著淚水哽咽道。
柳意歡“快快請起,免禮了。”
禹司鳳被護(hù)衛(wèi)放開之后,小榮急忙上前扶起他,褚璇璣見他站了起來,便道。
褚璇璣“還不過來朕身邊伺候,愣著做什么?”
禹司鳳雖然心中憤慨,不明白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戲,可如今表哥在場,他不得不聽她的話,走到她身邊。
褚璇璣抬起手輕浮地摸了一把禹司鳳滑溜的臉蛋,手指停在他下巴處,不管他氣憤的表情,扭頭對柳意歡笑道。
褚璇璣“柳上君,朕十分寵愛司鳳,司鳳能有如此福氣,柳上君應(yīng)該感到高興才是。”
柳意歡看著禹司鳳臉上盡是屈辱不滿的表情,顫聲哀求道。
柳意歡“陛下開恩,他,他……”
褚璇璣扶著禹司鳳下巴的手放了下來,道。
褚璇璣“柳上君想說他身上還有傷對嗎?朕也知道,可是這宮里有宮里的規(guī)矩,柳上君是大長輩了,應(yīng)該清楚的很吧?!?/p>
褚璇璣“可是他犯了錯,朕就算再怎么寵愛他,再怎么不忍心,罰他也實屬無奈,總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壞了規(guī)矩吧?”
褚璇璣“柳上君以為是嗎?”
柳意歡沒有任何辦法,心里又是緊張又是害怕,小聲道。
柳意歡“陛下說的是?!?/p>
然而這些話聽在禹司鳳耳朵里,無疑是莫大的羞辱,他氣得渾身發(fā)抖,不想褚璇璣在此刻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猛地一震,奮力想要甩開,可褚璇璣好像是刻意要與他恩愛給柳意歡看一樣,不僅將他的手握得牢牢的,還滿是深情地看著他,直讓禹司鳳覺得無比異常。
褚璇璣呵斥旁邊的宮人道。
褚璇璣“你們這群奴才是不要腦袋了嗎!如此沒有眼色!”
褚璇璣“沒看見鳳公子還站著嗎?連這個也要朕吩咐!”
仇子良連連告罪,便有宮人立刻搬了椅子過來,請禹司鳳落座。
褚璇璣寵溺地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人,笑意盈盈湊近他,語氣溫柔道。
褚璇璣“司鳳,來,快坐下,你身上還有傷,別站太久了,快坐下休息休息?!?/p>
禹司鳳詫異地看著褚璇璣,覺得她的行為實在是太詭異了,不知道耍什么花樣。
褚璇璣很喜歡禹司鳳用這種探究的眼神看他,又是專注又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朝他眨眨眼之后,便朗聲道。
褚璇璣“把人給朕帶上來!”
禹司鳳循聲望去,只見幾十名護(hù)衛(wèi),還有宮人被帶上戲臺子上面跪好,心里更是覺得奇怪。
只見褚璇璣目光冷酷地看向那些人,威嚴(yán)十足道。
褚璇璣“你們都是在永平宮里當(dāng)差的,難道因為朕這段時間沒心思顧及這里,讓你們松散了些,就忘了你們的主子是誰了嗎?!”
禹司鳳和柳意歡同時看向她,而褚璇璣還是那副慵懶中透著威嚴(yán)的氣勢坐在椅子上。
褚璇璣“每人杖責(zé)四十,行刑之后,全都發(fā)往太陵伺候先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