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哪一代的帝王,不想鞏固自己的皇位呢?
慕霄女帝褚丹萍召見了從仁邑山云游出來的道士,聽她說到仁邑山確實出了天命鳳凰,而這人到底是何人,他根本毫不知情。
這也勾起了褚丹萍的興趣,她十分好奇,決定微服出訪,親自前往仁邑山去探個究竟。
當褚丹萍出現(xiàn)在仁邑縣縣令府上,亮明身份的時候,仁邑縣縣令是激動得只會說皇恩浩蕩,得見女帝真顏,三生有幸等等,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褚丹萍“得了!少啰嗦!”
褚丹萍很是不耐煩地制止了她不停地磕頭跪拜,擺擺手道。
褚丹萍“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你只需把你所知道的,關于天命鳳凰的事情如實說給朕聽就可以了?!?/p>
于是縣令便將那年,鳳落仁邑山、天降奇象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女帝聽,更把同一時辰誕生了兩名男嬰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褚丹萍悄然地皺了下眉,很明顯,她只對早一刻出生的韓約更感興趣一些。
縣令當然也捕捉到女帝這一絲改變,甚至女帝陛下心意,縣令道。
龍?zhí)?/a>“明日是初二,是韓約前往凌風亭彈琴的日子,陛下可移駕前往一觀?!?/p>
褚丹萍“嗯!”
褚丹萍點點頭,算是準了縣令的提議。
每月初二十六,是韓約去往凌風亭彈琴的日子,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風雨無阻。
仁邑山最高的山峰之上,那突出的巖石上方佇立著一座凌風亭,韓約一襲白衣,隨風飄揚,只一根黑玉簪子簡單地綰起頭發(fā),眉若柳黛,雙目燦若繁星,仿若謫仙一般,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眼睛。
在他的后面,則是白峽書院的師傅和學生們,聚在一起,安靜地聆聽師兄的琴音。
蕭承睿和程家兩兄弟坐在最后面,閉著眼睛,和著音律,輕輕地用手打著拍子。
而在旁邊的另外一個山腰之上,女帝褚丹萍身穿尋常服飾,靜靜地站在一棵梧桐樹下方,癡癡地看著那逆著風,于亭子中盡情彈奏享受一切的人兒。
這,這原來就是傳聞中有鳳凰之命的文士韓約,果然非同一般。
許是見慣了那些只會百依百順,傷春悲秋等著自己的寵幸的男子,眼前韓約這般暢快淋漓的模樣深深刻進了褚丹萍的心里,久久揮之不去。
褚丹萍“高山流水覓知音,難道你還在等待你的知音么?”
縣令見女帝露出笑容,嘴里輕聲呢喃,不由暗暗歡喜。
龍?zhí)?/a>“陛下,如何?”
女帝看得都呆住了,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亭中那人,嘴里一直說著。
褚丹萍“妙??!當真是個妙人?。 ?/p>
縣令將女帝的反應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而亭子里的人一曲奏完,長身而立,對著書院的師傅,也就是自己的母親躬身行禮。
韓約“學生獻丑了,讓師傅見笑了!”
他在書院里,為了以示公平,一直稱呼教眾人念書的自己的母親為師傅,這也是他讓人覺得謙遜的原因之一。
韓夫人點了點頭,笑呵呵地看著他,雖然沒有開口,但贊譽之色盡顯在臉上。
隨著眾人收拾返回書院,韓約一臉輕快地走向蕭承睿和程家兄弟身邊,少年意氣風發(fā)道。
韓約“小睿,今天我表現(xiàn)得不錯吧,可有什么獎賞?”
蕭承睿語者嘴輕聲笑道。
蕭承睿“哥哥,我就只做了餃子皮給你吃就好?!?/p>
韓約學著他娘親在課堂上講書的模樣,背著手,晃著頭。
韓約“哦哦,如此,甚好,甚好??!”
惹來其余三人一陣嘲笑,程懷智兄弟對蕭承睿所做的仁邑山湯餃是分外的饞嘴,見狀,便討好他道。
程懷智“小睿,你看你哥都不把這些當回事,不如你還是跟著我,我教你幾招,你給我做湯餃,怎么樣?”
蕭承睿點頭同意道。
蕭承睿“我看這倒是個好主意?!?/p>
幾個都是少年人心性,對著韓約吐了吐舌頭便搶先走了,將他落在身后。
韓約“誒誒,你們……真是,也不等等我?!?/p>
韓約看著他們跑得遠遠的身影,頗為無奈地搖搖頭,轉(zhuǎn)身回亭子里收好自己的愛琴。
這地方他們從小走到大,也不是第一次落下他一個人,并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妥。
韓約便一個人抱著一把琴,正打算回家去,不想?yún)s迎面碰上了縣令的官轎。
他趕忙避開到一邊,垂首等著他們通過,若不想轎子在自己身邊停下。
縣令下了轎,十分親切地看著他。
龍?zhí)?/a>“可是要回家了嗎?”
韓約愣了一下,先給縣令行過禮,才恭敬回答道。
韓約“是的?!?/p>
縣令呵呵一笑,臉上莫名神秘起來,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不住地點頭。
韓約不明所以,問道。
韓約“大人,可是找學生有事?”
縣令輕咳一聲之后,將他拉到一旁,低聲說道。
龍?zhí)?/a>“韓公子,你今兒可算是有福氣了!”
韓約更加一頭霧水。
韓約“怎么了?”
龍?zhí)?/a>“當今女帝陛下微服出巡,到了我們?nèi)室厣剑犃四愕拿?,知道你的學問之后,特地召見你?!?/p>
龍?zhí)?/a>“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好機緣啊,可不要錯失了?!?/p>
韓約“???這……”
韓約聽了之后只覺得震驚,心中猶豫不決。
他雖為男子,可是一向自由自在瀟灑無羈慣了,實在不想去冒犯天顏。
再說了,帝王雖是龍神,卻也如同虎豹,是福是禍還不清楚呢,怎么就是好機緣了?!
縣令看他沒說話,怕他拒絕,便道。
龍?zhí)?/a>“女帝召見,就是圣旨,若是不去的話,就是抗旨不遵,到時候連累到家人就不好了。”
那時候韓約并沒有想太多,又聽縣令說起女帝只是聽說他的學問做得很好,無非就是考考詩詞歌賦而已,能有什么事。
于是他便答應跟著縣令走一趟。
他請縣令安排人到他家里送信,說是女帝陛下召見他,會晚一些回去,再之后,就上了縣令給他準備的轎子,不想從此便是踏上一條不歸路。
那時候,未經(jīng)人事的韓約并不明白,為什么面見女帝陛下需要沐浴更衣,想著或許是為了不冒犯圣顏,需要把自己打理一番,便也照做了。
等他準備好一切之后,在縣令的帶領下,進了女帝陛下所落腳的驛館房間里。
縣令親自為他泡了一杯好茶,說女帝陛下稍后便到,莫要忘了為她美言幾句等等,而韓約也不疑有他,喝了那杯茶之后,很快便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