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褚璇璣回憶著與她父后的往事,禹司鳳只是安靜地在她身邊聽著,沒有在發(fā)表任何感想,倒是褚璇璣,越來越感慨。
褚璇璣“朕小時候很孤單,每天都悶得不行,除了程懷智和棲梧宮的幾個宮人,宮里其他的人哪里敢搭理朕,朕也沒有真心要好的朋友?!?/p>
褚璇璣“朕在母皇眼里,除了是能夠繼承她皇位的人選,剩下的便什么也不是了?!?/p>
她遙望著月光,似乎想起很多事情,臉上神情變得很柔和,側(cè)頭見禹司鳳低頭不言語,便湊近他耳邊,用惡作劇一般的語氣道。
褚璇璣“你知道嗎?那年在東明與你初次相遇,你用劍鞘打朕那幾下,朕當(dāng)時就在心里計數(shù)?!?/p>
褚璇璣“嘶,真的好疼啊,整整十八下,你還真夠忍心夠?qū)嵳\的,每一下力氣都很大,回去之后,朕的腰都腫了?!?/p>
褚璇璣“可是,痛過之后,朕又想著,有人能打朕一頓也好,至少讓朕知道了,當(dāng)時做的事情有多過分,朕的心思是有多壞,總比沒有人約束,像被放養(yǎng)一樣混日子的好。”
禹司鳳微微退開看她一眼,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后卻沒有說話。
褚璇璣盯著他看,問他想說什么,見他又只是悶悶地?fù)u頭,便又自己說道。
褚璇璣“母皇和她那位寵君之間的事,你都聽說了吧……”
褚璇璣“父后不過是母皇用來牽制韓約的一個籌碼,她恨父后不爭氣,纏綿病榻,讓韓約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褚璇璣“為了報復(fù)他,強(qiáng)行把朕帶到東明去,父后眼睛看不見,朕不在他身邊,那些勢利眼的宮人又豈會好好對待他呢?”
她平靜地說著,抬步慢慢走起來。
褚璇璣“母皇如愿求娶到柳上君,朕也知道柳上君很無辜,他人很好,照顧朕和父后很是盡心,卻最后還是留不住父后的命?!?/p>
她走在前面,有一說沒一說地講述著自己的故事,禹司鳳就只是安靜地跟在她后面一言不發(fā),帶走到御花園的時候,月亮已是掛得高高的。
滿輪的月亮很是明亮,月光柔和地傾灑下來,照在禹司鳳英俊儒雅的臉龐上,配上此刻那溫柔憂郁的眼神,竟使得褚璇璣看得呆住了。
她承認(rèn),自己迷醉于其中了,或許她已經(jīng)中了一種名為禹司鳳的毒藥吧。
其實(shí)她到如今也想不通,這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總是忤逆她,愛惹她生氣,論相貌的話,只要她一聲令下,美男子要多少有多少,還都很溫順乖巧,禹司鳳雖說美貌絕倫,卻也不是非要他不可。
可自己偏偏就覺得跟他在一起,就會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即使兩人之間鬧得雞飛狗跳,卻還是很安心、不孤單。
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的心就開始變了呢?本來將他充入后宮,不過是為了羞辱他,到現(xiàn)在,輪到自己離不開他了。
褚璇璣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是愛還是恨,雖然想不明白,卻就是不愿意放他離開,想讓他留在自己身邊,永遠(yuǎn)……
此時春分夜深,梅花早就掉光了,而且也沒有白天那般透亮,花園并沒有什么好看的,褚璇璣本來是想擺弄下花前月下的情趣,偏生就不是這樣的時候。
禹司鳳突然一陣反胃,趕忙扶住一棵梅樹低頭干嘔著,看起來很是難受,褚璇璣心疼得很,幫他拍著后背,不解道。
褚璇璣“難道吃的東西不適應(yīng)?還是人真的不舒服?”
褚璇璣“不然還是宣太醫(yī)來看看吧,司鳳,你這樣,朕真的很擔(dān)心?!?/p>
禹司鳳“……”
禹司鳳確實(shí)也覺得很難受,只是,他還是不想要褚璇璣這樣令他不恥的關(guān)心,可他不敢拒絕。
賞月之行就這樣匆匆結(jié)束了,褚璇璣有些擔(dān)心地帶著人返回奉昌殿,禹司鳳回到配殿之后,只想快些休息,小華伺候他脫了狐裘鞋襪,還沒來得及躺下去,太醫(yī)便接到褚璇璣的傳召過來請脈了。
老太醫(yī)帶著藥童先給女帝陛下行禮,而后接過藥童遞來墊手腕的小枕,躬身道。
龍?zhí)?/a>“鳳公子,請把手放在這上面,讓下官給你仔細(xì)看看?!?/p>
男女尊卑有別,為了避免冒犯到侍君們,太醫(yī)為女帝后宮的每一位侍君請脈時,一般都是采用懸絲診脈之法,因而要當(dāng)上宮里太醫(yī)的,都是會懸絲診脈的醫(yī)術(shù)高手。
禹司鳳皺眉,正猶豫著想要伸手,余光中看見藥童將老太醫(yī)帶來的藥箱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一條細(xì)細(xì)的紅線,頓時心中一驚,整個人不停地發(fā)起抖來,大喊道。
禹司鳳“不!不要!”
人也自床沿迅速退到了床的最里面,滿眼驚恐地看著所有人。
太醫(yī)愣了一下,為難地看向褚璇璣,褚璇璣正納悶,往旁邊一看,就看見了藥童手里拿著的紅絲線包,頓時明白過來。
那日把他交給仇子良懲治,吃夠了那些細(xì)線的苦頭,對這些線啊針啊什么的,都有了陰影了,如今看到藥童拿著這東西,不害怕才怪!
褚璇璣知道他這樣都是自己造成的,心里有了一絲悔意,湊近床邊溫和勸道。
褚璇璣“司鳳,別害怕,這只是太醫(yī)想給你請脈用的,快過來?!?/p>
褚璇璣朝他招招手,如同招呼哄騙小孩子一往,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想把如今看到細(xì)線就恐懼不已的人帶出來。
褚璇璣“不然……朕讓她們不要用那些東西了,直接用手把脈,可以嗎?”
不管褚璇璣如何妥協(xié),禹司鳳始終瑟縮在床的角落里,抱著自己雙膝,警惕地看著殿內(nèi)每一個人,就是不敢出去。
龍?zhí)?/a>“陛下,這恐怕……”
老太醫(yī)也很難做,這病人不出來,不配合,該怎么看病呢?
褚璇璣側(cè)頭吩咐藥童,將藥箱收拾好合上去自己屈腿用膝蓋跨進(jìn)床上一步,想要把人叫出來,卻發(fā)現(xiàn)禹司鳳看都不敢看她,更害怕了。
無奈之下,褚璇璣揮手命令太醫(yī)等人退下。
她跨坐在床邊,對禹司鳳招手。
褚璇璣“司鳳,沒事了,出來吧,她們都走了。”
語氣中充滿耐心和溫柔,連她自己都懷疑,這話到底是不是出自她口中。
見人還扯上了被子,就是不敢出來,褚璇璣嘆息一聲,將靴子脫下,爬到床上,爬進(jìn)他身邊,將他輕輕攬入懷中,低聲哄道。
褚璇璣“她們真的走了……”
小劇場
褚璇璣玲瓏,快回來,司鳳身體不舒服!
褚玲瓏……你猜他為什么會吐?
褚璇璣吃壞了肚子?
禹司鳳……
禹司鳳我怎么了?
褚玲瓏你們兩個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