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少年沒有入魔,那一縷魔氣便下意識地想要逃竄。
阿南被他抱住的同時還不忘把那一縷魔氣泯滅。
眼看著那一絲散發(fā)著濃濃不祥之意的黑氣消散不見,阿南這才有心思去看少年此時的模樣。
是她從未見過的狼狽之色。
哪怕是兩人最糟糕的初遇,敖光也不曾像是眼下這般的狼狽。
少年眼下的那片烏青異常清晰,長長的睫羽覆蓋其上,在眼尾透出一片暗影,襯得那陰翳愈發(fā)顯眼,薄唇稍抿著。
他身上還穿著之前的那身衣服,此時變得皺皺巴巴的,連那素來打理得當(dāng)?shù)陌l(fā)絲此時也凌亂的自肩膀滑落下來,多了幾分狼狽和倦怠。
偏偏少年長相驚絕如塵間雪蓮,此時如此狼狽,卻更多了幾分韻味。
像是盛開在枯骨之上的艷麗的荼蘼之花。
陰鷙而又昳麗。
阿南哪里見過這幅場面,她下意識的便想要說些什么。
但少年實(shí)在是抱的太緊,緊到阿南的怒火還不曾發(fā)泄,便被撲滅。
她沉睡了這么急,敖光性子這般脆弱,一時想不開也是正常。
但那魔氣實(shí)在可惡,竟趁著敖光心神防備脆弱之時來蠱惑他墮魔,實(shí)在不該。
千錯萬錯,也怪不得敖光身上。
阿南一下下的撫摸著敖光的發(fā)絲,像是一寸寸的撫去他心中的緊張和恐懼般,任由他抱得緊。
臉頰上的傷口早已消失不見,阿南本也沒有動用神力,那清脆的一巴掌落在臉上也痛不到哪去,于敖光來說跟調(diào).情沒兩樣。
眼下不過是神力在體內(nèi)一轉(zhuǎn),臉頰傷痕便消失不見。
理智逐漸恢復(fù),但驟然差點(diǎn)“失去”阿南的錯覺還是讓少年有些患得患失。
“……你為什么會沉睡這么久?”
那素來冷淡的聲音中便不免夾雜了幾分委屈和控訴之意,以及些許哽咽。
阿南倒是也沒有隱瞞,將事情起末講個清楚。
少年聞言不由得冷笑一聲。
“上了年紀(jì),倒真是有夠強(qiáng)詞奪理的?!?/p>
他倒一點(diǎn)都不覺得阿南有什么錯。
最開始甚至還看在應(yīng)龍一族的份上,對那“長輩”還算恭敬,卻不曾想那老不死的竟是這般的為老不尊。
強(qiáng)詞奪理的要她幫忙看護(hù)應(yīng)瑾不說,東西還給的七零八落。
實(shí)屬不該。
阿南自是一點(diǎn)錯都沒有。
他這個想法和阿南的如出一轍。
聽到敖光這般說,自然是止不住的點(diǎn)頭,還不忘記貶低了那老東西一句,冷笑一聲。
“那老不死的到最后都會還想給我裝幾句?!?/p>
敖光眼底也不免閃過了幾分厭惡之色。
便是那人不問是否愿意的直接將阿南帶入幻境中,甚至“強(qiáng)迫”阿南保護(hù)好這個世界的應(yīng)瑾。
誠然應(yīng)瑾并未做過什么。
但她身為既得利益者,敖光還是無法控制的對她生出了幾分排斥感。
直到少女將那顆靈丸掏出來。
“給。”
敖光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看著眼前這據(jù)阿南所說的“縮了水”的神力。
哪怕只有一顆小丸子般大小,敖光卻也仍然能感受到上面所散發(fā)著的充沛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