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將夫妻二人引到一間放置著紅木家具的會客廳,請他們坐下,很快,有穿著和那姑娘類似衣服的年輕女性上了兩杯茶來。
而那個青年人也進屋來。
“有什么事?”青年也不含蓄,直接開門見山就問道。
“我們……”夫妻兩人剛拿起茶杯,聽到這坐在他們對面的年輕人這樣問,互相看看也就不再喝茶。“是這樣的,玉老板,我聽楊老板說,你這邊有能生兒子的方法?!币宦牭竭@話,年輕人直接看向他們,秀眉一挑,不接話,只是示意他們繼續(xù)說。
這對夫妻早些年下海經(jīng)商,現(xiàn)在回國了,他們早在美國的時候生了個兒子,而回國之后兒子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奈何這兩任兒媳婦都生了閨女。一想到偌大的家族產(chǎn)業(yè)就要在孫子輩斷了繼承人,對這對夫妻來說可是天大的打擊。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認識了楊老板,一個生意場上的伙伴。
這位楊老板也是一個成功人士,年紀同樣老大不小了,奈何娶妻十來年,也沒生下一子半女的,就一直在著急,想著就算是個姑娘家到以后也會有人給他們夫妻養(yǎng)老送終的。直到有一天,遇到一個高人,高人一眼便看出他無兒無女,就告知他們在云間市有一個蒼海閣可以解決他們的問題。
于是這位楊老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來到蒼海閣,當時也正巧有人將一個女嬰遺棄在蒼海閣門口。蒼海閣的這位玉老板就叫他們收養(yǎng)這個女嬰,并且給他們一個玉佩,說若是多做好事的話很快便會心想事成的。
回家后的楊老板夫婦雖然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甚至懷疑蒼海閣的這個玉老板是個騙子,但奈何人家并沒有問他們要錢,還給了他們一個玉佩。但能夠有一個孩子,即使不是親生的,他們依舊是將這個孩子視若己出。
因著自己的有這個能力,就將那個被遺棄的女嬰當做掌上明珠一般,就這樣過了好些年,他們收到一張只有蓋了印章的明信片。明信片沒有寄件人,有的只有“好事將近”四個字,以及一個紅色的印章。因著楊老板家里有些私藏,他能夠看懂那印章上的是“蒼海閣”的三個篆體字。
也就在收到明信片后的一周,楊老板發(fā)夫人查出有孕,這一下夫妻兩個人都高興壞了。忙不迭領(lǐng)著已經(jīng)五歲多的養(yǎng)女,到蒼海閣向這位老板道謝,并且給了老板一大筆錢。蒼海閣老板只是笑笑,將錢收下后,叫他們簽了一份契約,說是當年給玉佩時候未簽訂的。在夫妻二人看了契約,覺得沒問題之后,也就簽約了。
過了八個多月,作為高齡產(chǎn)婦的楊老板夫人,產(chǎn)下一對龍鳳呈祥。
而和楊老板認得很久的這對老夫妻,也是看著楊老板這樣的一個發(fā)展,甚至還對他們夫妻兩個人在有了自己親兒之后,待養(yǎng)女一如既往顯得頗有微詞。這老大本來就不是自己的親子,還是個女娃,這能有什么用?但對于他們能生出男孩來,還是有些羨慕的,畢竟自己連個親孫子都沒有,倒是唯一的兒子生了三個閨女。
這下,他們就有些著急了。
不過他們與楊老板夫妻的關(guān)系很好,很快就從他們嘴里套出這件事的始末來,也就有了主意。這一尋得空閑,就找到蒼海閣來。
“你們與楊建國情況不一樣,”聽他們說話,這個年輕人倒也不急,只自顧自拿起茶杯來輕啜一口,在這老夫妻二人等到急了才緩緩開口。“他們命中有子,不過是早晚罷了?!甭犨@一句話,那還了得,當下這老夫妻對視一眼,忙站起來是一把握住青年的手,連連問道:“什么叫做情況不一樣?是不是我們沒有孫子?怎么會這樣?你不會騙人的吧?”
看一眼被緊握的手,青年有些無奈,說:“我為何要欺騙你們。”幸好他動作快,在這對老夫妻起身時候,就將茶杯放下。
“玉老板,一定要幫幫我們啊!沒有孫子,我們該怎么辦?”
青年就覺得有些奇怪,反問:“孫女難道不行嘛?你們都有三個孫女在身側(cè)……”話還未完,只見那婦人忙打斷說:“不行的不行的!孫女是賠錢的,遲早是外姓人,孫子還能繼承家業(yè)啊!”
“……”對著婦人那句話,青年張張嘴,良好的教養(yǎng)叫他還是沒將那句已經(jīng)在嘴邊的“你是說你也是賠錢的嗎?”說出口。只嘆一聲道:“這樣說自己真的好?”婦人一下沒明白過來,只是抓著青年的手一個勁懇求。
“玉老板,你一句話,我周向國說到做到!要多少錢都會給你!”與婦人不同,男人是立馬站直了,拍著胸脯向青年保證?!斑@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青年搖頭,直接問他們,“你們的兒媳婦先前是不是落了兩個男嬰?”
一聽青年這樣問,老夫妻兩人對看一眼,暗嘆這個人果然有點道行。這第一個兒媳確實掉過兩個男嬰,后來就因此身體不好才去世的。
一想到這里,老夫妻二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向青年哭著求著要他幫忙。
許是哭聲太刺耳,連先前在外頭店面見到的那個姑娘都跑出來一看究竟,噘著嘴要表達不滿:“郁離,這兩個人吵死了!”青年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好道:“好了,你們起來吧?!甭犌嗄赀@話,老夫妻二人知道蒼海閣的這位老板是答應了他們,忙擦干眼淚起身來,連連對青年人道謝。
“思思,小無咎在書房嗎?”青年問那姑娘?!霸?,拿竹簡是吧?等著?!闭f著就攏了攏胳膊上的披帛,離開前廳。
沒一會兒,一個同樣穿著寬袍廣袖的青年,手里拿著一卷竹簡出現(xiàn)在前廳:“竹君,是備印還是?”青年看那老夫妻一眼說:“備針。”那取竹簡來的青年聞言也看那對老夫妻一眼,便去取了一根細長的銀針以及一些棉花來。
“既然你們?nèi)绱似惹?,”那被稱為“玉老板”的青年打開那竹簡,竹簡上頭是空無一物,“確實也可以?!彼f著,抬起頭來,看向坐在他左側(cè)那紅木沙發(fā)上的老夫妻一眼。那周向國卻總覺得這個青年不是在看他們,而是看他們身后,身后是有什么嗎?他禁不住也轉(zhuǎn)頭過去看一眼,卻除了博物架外,空無一人。
“只是希望你們能夠約法三章?!笔栈啬抗?,青年對這二人說道,在那堆老夫妻點頭的時候,竹簡上出現(xiàn)字,將竹簡填滿。見此,青年把竹簡遞過去給他們說:“看看罷?!?/p>
夫妻二人拿著竹簡,一條一條細細看過,發(fā)現(xiàn)上頭的條件與楊老板夫妻所說的差不太多。但多了一條:正確約束子孫作為,但在弱冠后不得妨礙其生活,勿要將自己的想法加諸其身,將之作為自己的提線木偶。對于這一條他們有些不懂,但覺得應當沒有多大問題,就要簽約。
“你們這份契約有些特殊,只能以血為媒介?!奔词估戏蚱抻行┢婀?,但也沒多表達什么,就任由蒼海閣里那些穿著奇裝異服的姑娘們在他們食指上扎了一針,往竹簡按上自己的手印。
最后,青年拿出一個玉佩給他們說道:“這個子孫璧拿著,他是你們的債?!?/p>
對于蒼海閣老板這句話,他們也覺得有些奇怪,周家人從不欠債,就連人情債都極少。這話說得是有些沒頭沒尾的,叫人摸不著頭腦。更何況,他們一家也拿出不少錢做慈善、捐香火的,怎么說來這“功德”也不小的吧?
不管如何,自己的心愿得以實現(xiàn)就是最好不過了,于是周向國拿出一沓錢來給蒼海閣老板。
而這個年輕人看著她們離開,將那竹簡收起來。之前取竹簡來的青年上前就要將竹簡收起來,卻被阻止,見自己手中塞了那樣一沓錢,顯得有些疑惑。“小無咎,你把這些錢匯到市兒童福利院去?!?/p>
“好。”
罷了,也算是他們做了點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