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紹鈞以為,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初次見面時,他還是學生。
那一日,大雪紛飛,街上的一切都被雪籠罩著,路上幾乎沒有什么行人。
他又被父親罵了,所以自顧自地走在街上,連傘也沒有撐。
他不明白,為何他做什么他父親都不滿意,自從母親去世后,他從父親那里得到的只有批評和責罵,仿佛那個慈祥和藹的父親連同母親一起死去了。
雪花飄在他的身上,很快,他的頭上和衣服上都多了一些白色。
就在這時,一把傘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頭頂上,接著,他見到了她。
她身著厚厚的深藍色大衣,頭上也帶著帽子,只露出了那張秀麗的小臉。
顧月霜公子,這么大的雪,咱們先找個地方躲躲吧。
她似乎以為自己是忘記帶傘了,向他提議到,他想也沒想順勢點了點頭,跟著他快速走了起來。
但隨后,他注意到了她可以抬高點手臂,于是接過了傘。
裴紹鈞多謝姑娘,不如讓在下來撐傘吧。
裴紹鈞低下頭,傘也往她那邊傾斜了一點,然后,二人就近去到了一個首飾店。
他在門口把傘上的雪抖落,自己身上和頭上的雪拍落,才合上傘走了進去。
她已經(jīng)將帽子摘了下來,一頭微卷的長發(fā)隨意地披著,她的臉也完全露了出來。
先前沒仔細看,此刻看去,裴紹鈞呼吸一滯,時間仿佛都在此刻靜止了,世間萬物,他的眼里,此刻只剩下了她。
顧月霜公子,公子?
她輕柔地叫了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裴紹鈞抱、抱歉。
他只感覺有一股熱氣直沖發(fā)頂,不用想,他的臉肯定紅了,他低下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歉。
面前的人不止是臉紅了,耳朵乃至脖子都染上了一層紅暈。
她沒忍住笑了出來,她的笑聲和聲音都是軟軟糯糯的,聽得他頭更低了。
顧月霜公子,你的頭再低下去,可能就要碰到地了。
她不禁打趣了一句,裴紹鈞撓了撓頭,還是抬起頭,盡管他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
顧月霜公子,認識一下吧,我叫顧月霜。
裴紹鈞我、我叫裴紹鈞。
她向他伸出手,他連忙握住,她的手也是軟軟的,和她的聲音一樣。
看著她帶著笑意的模樣,他終是鼓起勇氣主動問了起來。
裴紹鈞顧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顧月霜對,我是過來游玩的。
她回答后,他突然又不知道要說什么了,他有時候真的恨極了自己這木魚腦袋。
這時候,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父親有些話罵的是對的,他真的是“半天悶不出一個屁”。
突然,她看到了時間,似乎變得急切了起來。
顧月霜裴公子,我還有事,就先行離開了。
她說著就戴上帽子,往門口走去。
裴紹鈞等一下,顧小姐。
顧月霜的腳步停了下來,疑惑地望著她。
裴紹鈞你的傘。
顧月霜好,謝謝。
隨后她就接過傘離開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他久久地回不了神。
日后,還能再見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