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書信視角】
鐘離先生:
展信佳。
此時提筆書寫時,我仍駐足在稻妻城。即便被比熱容小的海洋環(huán)抱著,冷風依然橫隔著飛裂的縫隙灌入鼻喉。
自璃月一別以來,我又行至許多地方。不知先生可曾聽過名為金蘋果群島的小島,聽說那是風神的力量所致,我便想起先生投擲巖槍的孤云閣。
我也終于踏過雷暴,到達了鎖國的稻妻,見到了那位高高在上的雷神。我應當欣喜于離尋到親人的足跡更近一步,但也為此后遙遙無期漫長路途感到擔憂。因為步伐并不止于此,而真相永遠殘酷美麗。
我?guī)е\的敬意走過這片土地,見證了許許多多的悲歡離合,美麗的故事與惡毒的詛咒我都曾有所耳聞,但與見過千年風華的先生相比,也許是不值一提的些許瑣碎小事吧?不過,我享受這種遇見。
就如同遇見鐘離先生是璃月港耀眼的午后陽光般,我參與過經歷過的每一場旅程,都如琉璃般燦爛而值得珍視。哈哈,提起琉璃的話,我又不免想起那次與先生同行,對著琉璃百合哼歌時,卻把不老實的騙騙花給招致出來。
雖然已經走過很長一段路,我卻仍不能說,我能夠理解先生的心情。千年的時光在說書人口中不過是一代一代傳承的號角,在史冊上也可以被略略帶過。而先生親歷著璃月的千年,見過濃墨重彩,繁華疏落,見過離別見過苦痛,也親眼銘記著不可避免的“磨損”。
先生也許不能記著每一個璃月人的身影,但每一個璃月人都記著帝君的風姿,記得他們生活的土地上有巖神的眷顧,有夜叉的護佑,有灶神的賜?!星f萬真摯的守護之情蔓延在地脈,哪怕“巖王帝君已然隕落”,璃月的契約也亙古生效,將汗青的輝煌重新演繹。
我走至三國,自蒙德與風神會面到稻妻直面“無想之一刀”,在千絲萬縷中捕捉親人的氣息,但如同被踐踏的蒲公英,至親于我眼前決然作別,反身擁入我未曾涉足的“旅程”。我更加無法等待漫長旅行的結束。
經過那位燃放煙花引來消火隊的宵宮小姐提點,我這才后知后覺明白,我在繁復的跋涉中將這段旅行看作了通往終點的“進程”,焦急地妄圖快速直率地達到目的的我在某種程度上的確如開著大火烹飪的水豆腐般危險而得不償失。因為先生也曾說過“旅途總有一天會到達終點,不必匆忙”,我想下一場旅程也許是星野、海底、荒火,我會離想要的答案越來越近。希望屆時,我們依舊身處同側,尚能有機會與先生同聽一場說書。
見證稻妻眼狩令解禁后,璃月那場足以震撼整個國度的混亂再次撞進我的腦海里。不知先生是否也期待著“人治”的璃月?人與神的關系似乎自很久之始便困擾著提瓦特大陸與星空中各色各樣的生物,我自異界漂泊而來,未得神之青睞,而將我至親奪走之神是我夢靨亦為我動身之心,我當如戴因般不信任神。但我依然沿著大地的枝蔓行走,與神、人、魔、鬼產生無法割舍的聯(lián)系,我甚至沉溺于這種相識,哪怕我對神明的做法并不贊同。想來璃月人也是如此。作為璃月最了解“摩拉克斯”與過往遺霜的存在,先生作“鐘離”時,一定也聽聞過各種“妄議”“惋惜”“驚懼”。區(qū)別于無神的轄地與有神的永恒,璃月意外地被質問著神是否萬能。
而恰恰相反,璃月人詢問著,他們又自答著:功名在我,擊筑橫流。
逐月節(jié)時我便記下先生之言—“以上種種,謂之逐月?!?/p>
璃月從來如此。想來先生坦蕩卸下重任,也一定堅信著矗立了千年的璃月,并不會因為失去了他們的神明而崩塌。
璃月為契約的國度,而我也想借此機會與先生訂立契約。不是終結一切的契約,而是開始一切的契約。契約的內容是—『以鐘離的身份,繼續(xù)見證璃月下一個千年的繁華吧?!?/p>
說起來,海燈節(jié)將至,璃月港上上下下一定也忙碌著籌備新一年的賀禮吧,不知今年是否也有幸邀請先生共同迎接新年呢?
像往年一樣,見霄燈冉冉,盼煙火永燃。如琉璃千瓣瓣,萬言自心,為嶂疊疊。
生辰快樂,祝安好。
(比起第一人稱的書信形式,我其實更擅長于第三人稱的上帝視角,但先生生辰恰為一年的最后一天,若要談及特殊的意義,這一篇既是為先生慶生的“書信”,也是我作為“旅行者”一年來的經歷。我想要與先生分享我眼里所見到的一切,我想先生以“鐘離”的身份,也一定樂意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