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勇洙最近不喜歡吃飯了,或者說厭惡吃飯,他已經(jīng)到了看見飯就會臉色變差開始干嘔的程度。
誰都不知道這是為什么,韓/國現(xiàn)在的情況和以往一樣沒有變化,但任勇洙身為意識體出了問題,這很有意思,因為意識體在某種意義上是一個完美的國情警報器,但他卻在國家沒有發(fā)生變化時出現(xiàn)了問題。他的上司看上去很慌張。
東亞意識體為此展開了一場隱蔽的討論會,王耀沒有來。
很簡單的理由,這和他沒關(guān)系,任勇洙的身體不是他的身體,他的身體只有他自己才會明白,說白了就是他覺得這個小會議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他沒時間搞這個。
在會議中短暫的沉默后眾人達(dá)成一致,王耀是對的,反正國/家意識體不會死亡,等著就好。
于是任勇洙只能等著。這樣的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連呆毛都萎縮下來了,他已經(jīng)持續(xù)了幾個月,終于把王耀的注意力和興趣提起來了。任勇洙也從來沒想過他大哥會對他怎么樣,噓寒問暖從來是不存在于自己身上的,但是當(dāng)他看見王耀給他擺了一大桌滿漢全席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想罵他“有病?!?/p>
“得了吧你,你到底怎么樣我不相信你心里不清楚。”王耀敲敲桌子,托著腮看他,好像以前隋末時看著年幼的任勇洙,把他當(dāng)一個好玩的小孩玩偶。
確實,任勇洙他心里清楚,清清楚楚的一個答案被他壓在心底不被說出來,他自己甚至都下意識的回避,他想把自己撕裂讓答案暴露出來,可是他不是一張紙他做不到,大/韓/民/國很脆弱,大/韓/民/國很傷心,大/韓/民/國也做不到像他的大哥和他的對手——也是弟弟一樣有分寸。他是脆弱的,他傷心的想。因為自己都一切都被大哥看穿了——明明自己也是三千多歲的國/家,憑什么呢。
“任勇洙…好好想想,為什么你會有這種毛病,是因為你的莽撞嗎,還是因為你從來不愿意正視自己的問題?你依靠別人嗎,你要依靠誰?!蓖跻鹧劭此?,面前的一大桌菜都涼透了,他看著臉色難看欲吐不吐的任勇洙,有些可惜。
這可是自己一大早起來做的。
“你想依靠誰啊,韓/國?!比斡落ㄒ桓币蕹鰜淼谋砬?,站在原地等著王耀剝絲抽繭般把他徹底挖穿。他真的像王耀說的一樣嗎,不是的,他說對了,但是也沒說對。因為任勇洙從來就知道整個圓圓的地球上沒有一個自己可以依靠的國家,在地圖上小小的一塊地方?jīng)]有辦法依靠,他是墻頭草一樣的角色,為了自保哪邊都可以倒,倒錯陣營就是自己倒霉,沒人看他到底會不會為此消失。
任勇洙委屈的很,他覺得大哥明明已經(jīng)把自己看穿了但是還是對自己有所偏見。他的上司決定把龍舟申遺,他嘴上沒同意,腦袋卻在雀躍,他想唯利是圖的國/家都這樣,誰都沒資格說他,在地球上誰不是這樣的,大可以不必針對他一個人。心底卻對自己的腦袋傷心又厭棄,心想自己怎么是這樣一個東西,是個沒魄力的小偷,把自己最尊敬的大哥的東西偷走了。他是個偷星星的孩子,那個星星變成了他的以后卻怎么看都不再閃亮了。
他狼狽的看著王耀,眼睛里閃著淚光,呆滯的站著不知所措,胃里突然難受起來,他又開始干嘔,他想著在大哥面前不該這樣,太沒禮貌了。但是王耀抱住了他。
王耀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腦袋,說好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任勇洙上次被王耀這樣抱已經(jīng)不知道是幾百年前了,他被這個陌生又炙熱的懷抱惹的快融化了,他很痛苦,他想尖叫,他的淚水奪眶而出,胡亂的抹著淚,就算是這樣淚水還是把王耀的肩上的布料弄濕了。他說大哥對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王耀也只是撫摸著他的后背,像小時候他還是作為高/麗存在的時候王耀哄他和本田菊睡覺一樣。
任勇洙渾渾噩噩的回去了,第二天胃口突然好了,東亞為此開了一個派對。王耀沒有來。
他說這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