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揚在醫(yī)院躺了兩天，沒等卓正楠來接就自己回去了。她沒見著高明，心里擔(dān)心他，又不能說！
打電話給卓正楠，聽了他十分鐘嘮叨：擔(dān)心她不會打車啊，擔(dān)心她說錯地址啊，擔(dān)心她冷氣開太大啊，擔(dān)心她沒吃的啊……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彼餍蚤_了免提把電話放在一邊，自顧自地收拾東西。
“你說什么？”明顯不悅。
“我不是說不要你管，我可以照顧好自己，放心好嗎？”
一句話說錯都不行，解釋慢了也不行。
“我放心個屁呀，我想把你放在口袋里，揣著來上班。”
“那你下班早點回來，最近總是看不到你，我……”好不容易早下班一天，還要吵架。
不知道究竟在忙什么，人也見不到，又不能總打電話。
“我知道，你乖乖在家，悄悄話我們回家悄悄說?！?/p>
果然只要不吃醋，二十四孝好男友，舍他其誰。
江子揚后悔那天不該輕易說散伙，又不是小孩子，遇到問題就解決問題，干嘛把分手掛嘴邊。
若真分了，非要哭死不可。
卓正楠忙完手上的事，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他今天無論如何都不加班，哪怕苗致偉用槍指著他的頭。
他還沒出辦公室，紹儀就通知他：“領(lǐng)導(dǎo)，你領(lǐng)導(dǎo)在餐廳等你吃飯。”
“什么你領(lǐng)導(dǎo)我領(lǐng)導(dǎo)的，你告訴他，我走了。”
“不行，你不去我會被罰的，可憐可憐我們小人物吧。”紹儀著急還撒嬌，卓正楠厭煩又不忍心，只得前往餐廳。
“我今天不想吃警局的飯，你讓我正常下天班好不好，大佬。”
他站在苗致偉的桌子旁邊，沒有打算和他吃飯。
“坐下，這是命令?！?/p>
“什么事我們明天上班說好嗎？我約了爺爺?！敝挥心美蠣斪赢?dāng)擋箭牌，否則他不會放人。
“我們最近的工作證重點是江圣堂和新竹幫，你知道吧？這一陣是商業(yè)罪案調(diào)查科和毒品調(diào)查科的重頭，今天到你們刑事情報科了?！?/p>
“接著說，”警局的飯，還是要吃的。
“按理說這種事情不需要你出馬，但是這個人很特殊，他們搞不定，你去會一會他。明天下午給你放假去陪老爺子?！?/p>
“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影響我下班。”
“楊勝霆的心腹高明，被人控告謀殺，強奸，故意傷害罪，非法拘禁等一系列罪狀?！?/p>
一下子被人控告這么多罪名，他也是個人才。
卓正楠說道：“真是風(fēng)雨欲來呀。很明顯是要對楊勝霆下手了，高明不在他身邊，又被我們困住，這不是插翅難逃嗎？”
“怎么說？”
“楊勝霆經(jīng)營社團(tuán)幾十年，一般人誰對付得了他？這么大手筆來對付他，一定是一個龐大的組織。我們家老頭子跟他斗了幾十年，哪一次真正抓到過他的致命把柄？說明在警隊有一個人，職位絕對在我之上，給他通風(fēng)報信，所以他次次都逃脫。這兩三年來，卻處處都能抓到他的把柄，無論大小，又說明什么？說明這個跟他合作的黑警，要么已經(jīng)退休，要么他們鬧翻了，要么就是被對手策反了。”
苗致偉若有所思：“那你覺得這個跟他合作的黑警會是誰呢？”
“這個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停止跟楊勝霆合作，蛛絲馬跡都會消除干凈的，而且這只是我的猜測?！?/p>
他有些后悔，剛才不應(yīng)該把黑警的猜測跟苗致偉講，無證無據(jù)還容易打草驚蛇。
“那把這些事情了結(jié)之后，你就可以放手去查了?！泵缰聜サ淖⒁饬σ恢痹诤诰?，他更后悔剛才的草率了。
“江圣堂的案子結(jié)束后，我想去警校教書，黑警的事我?guī)筒簧厦α?，到時候你要支持我呀，領(lǐng)導(dǎo)?！?/p>
這確實是他最近一直在考慮的事，江子揚也需要陪伴。
“你從米國回來以后變了很多呀，不愿加班，到點就想回家。花邊新聞也沒有了，你家里是藏了寶藏嗎？現(xiàn)在還想撂挑子到警校去?！?/p>
苗致偉著實吃驚，卓家?guī)状嗽诰犎胃呗?，以他的能力和關(guān)系，登頂指日可待。這種關(guān)鍵時刻想離開，他是知道了什么事還是為了什么人。
“人各有志，我想活得輕松簡單點，不聊了，我去會會高明?！?/p>
第二次在審訊室里見高明，觀察室里擠滿了人。
高明暗紅色襯衣配皮外套，黑色長褲搭皮靴，身段胖瘦得宜，只有肌肉沒有贅肉。挺拔修長，面目俊美，神情冷漠，紋絲不動。
卓正楠白色襯衫，淺色褲子配愛馬仕白鞋。眼眸深邃，如雕刻般的輪廓，棱角分明。身材勻稱結(jié)實，散發(fā)一股雄性荷爾蒙的氣息。意外的表情凝重，不似以往平靜。
審訊室還沒開始問，觀察室倒先熱鬧起來。
“哇，一黑一白，一冷一熱，一動一靜，都帥得不要不要的?！?/p>
“他倆搞個組合，可以出道了，秒殺眾生啊”。
“還是我們卓長官更勝一籌，凜然正氣。”
“高明也不錯嘛，邪魅狂狷?！?/p>
卓正楠轉(zhuǎn)頭對著玻璃幕墻，看透一切的眼神，令外面的討論聲戛然而止，眾人不舍地緩緩散去。
“你們跑什么，里面又看不到我們，”紹儀還沒看夠，又不敢一個人留在這里看。
“卓長官不知道看不到嗎？他的眼神洞悉一切，走吧?！?/p>
觀察室的工作人員終于可以坐正身子工作了，剛才被擠得東倒西歪的還不敢吭聲，誰讓女警稀缺呢，狼多肉少。要是敢阻止她們看帥哥，這輩子都別想跟她們搭上話了。
卓正楠凝視了他片刻，記錄本推在一邊。
“說吧，你的律師什么時候來，方便我好下班。”
高明眼皮都不抬：“好嗎？”
他在問江子揚好不好？
卓正楠道：“好，可是你不太好啊?！?/p>
又是沉默……
“你一直在這里的話，楊勝霆會很危險，不如你直接一點坦白一點，大家都很忙的?！?/p>
一個擔(dān)心父親，一個牽掛女兒，確實都很忙。
“好啊，那你不如參考上次的做法?！?/p>
不知道為啥，高明從不正眼看卓正楠，也不和他眼神接觸。
“我不參考，如果你什么都不說，律師也不來的話，根據(jù)你的案情，我有權(quán)對你采取拘留措施，時間一到三個月?！?/p>
高明抱手閉目，卓正楠直接出去了。
“他的律師早就來了，故意在外面耽擱不進(jìn)來?！苯B儀見他一出來，馬上迎上去說。
高明的態(tài)度很明顯，他有備而來。所以后面他直接走掉，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陪他玩。
“按正常程序給他辦手續(xù)，盡量把時間拖得久一點?！?/p>
下班了，回去見他的小可愛，順便去看看老可愛。
江子揚收拾好屋子，煮了糖水，在沙發(fā)上刷手機。卓正楠去買了花和煲仔飯，雖然沒有準(zhǔn)時下班，也比平時好了不少。
“寶貝兒，我回來了，還不歡迎我？”難得好心情.。
“別寶貝寶貝的，我們和好了嗎？”江子揚不理他，不看他。
“那怎樣才和得好呢？實在不行照個鏡子應(yīng)該就能好哈。”他腆著臉湊近她，偷瞄她手機！
“嘖嘖嘖，三句話不離本行，你怕是入錯行了卓長官？”
“快去插花，然后吃飯，明天帶你去見爺爺。”
“?。窟@么突然。”江子揚皺著臉，去拿花瓶。
“不突然，丑媳婦早晚都要見公婆?！币娺^爺爺就行了，其他人實在沒必要。
“丑？那我要先去整容嗎？”她不懂這句俗語，有點生氣。
“這是我們中國的民間俗語，意思是早晚都是一家人，沒什么不好意思的?！?/p>
怎么說也是國外長大的孩子，有些東西確實不知道，平時罵人倒是的挺溜的。
“那我沒有準(zhǔn)備禮物哎，空手去見老人家，多不禮貌??！”
花插好了，煲仔飯一打開，香味撲鼻。她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拈上面的臘腸吃。
“我?guī)湍銣?zhǔn)備好了，放心。”唉，這愛吃肉的毛病還沒改。
“什么禮物？”一吃飯講話就含混不清。
卓正楠用筷子喂，江子揚用勺子吃。你一口我一口的，真是叫人沒眼看。
“我煮的糖水，我聽你的話，沒放太多糖，你嘗一嘗?！彼约汉攘艘豢冢f給卓正楠。
“還是有點甜，下次再少放兩顆?！逼鋵嵾€好，就是想逗她急眼。
“啊，以后不給你喝了，你喝白水吧?！惫患绷耍鷼獾臉幼酉裢翐苁?。
“我再嘗嘗，還是甜，是不是你喝過的，所以格外甜?！弊空话寻阉龘г趹牙铮瑑扇宋挠H起來。
“到底準(zhǔn)備的什么禮物，我先看看合不合適?！边€是先干正事兒，歪事兒等一下不遲。
他從柜子里面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原來是一個碗一雙筷子。
碗通體瑩白，胎底輕薄細(xì)致，釉面光潔瑩潤，沒有紋飾?？曜邮亲虾谏?，隱隱散發(fā)出香味。
“這個碗吃飯嘛感覺不結(jié)實，當(dāng)工藝品還行，筷子還是香的，挺好?！逼鋵嵥X得很一般！
“中國人常說：要端好你的飯碗別砸了。就是說要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才有吃飯的本錢。所以太結(jié)實的飯碗，容易不尊重糧食，沒有危機感?！?/p>
這個道理是這樣講的嗎？江子揚現(xiàn)在還是米國護(hù)照，有點欺騙國際友人的嫌疑啊。
“我總不可能這樣跟爺爺說吧，他一生氣，可能當(dāng)場就砸了我的飯碗。”一語雙關(guān)用得挺好。
“這就看你發(fā)揮啊，人上了年紀(jì)就信神信鬼的?！笨简灲〗憧诓诺臅r候到了。
“我上網(wǎng)查一下資料，作好準(zhǔn)備?！?/p>
“別查了，你要先洗澡還是等下再洗？”
“我現(xiàn)在不困……我……”
不困就運動一下，出點汗對身體好睡眠好……
好戲上演，衣服飛得亂七八糟……
“你干嘛總是那么長時間，累都累死了?！苯訐P身體很容易取悅，而他精力又太旺盛，弄得她抱怨不已。
“那有你這樣的，嫌棄時間長的女人我第一次見?！?/p>
“那有你這樣的，時間這么久的男人我也是第一次見?！?/p>
卓正楠笑翻：“你見過時間短的男人嗎？”
“當(dāng)然見過，朱麗葉常說她男朋友：還不知道進(jìn)沒進(jìn)去，就結(jié)束了，這種不是時間短嗎？”
江子揚一本正經(jīng)的說，朱麗葉在宿舍抱怨了幾回。
“如果我也這樣，你怎么辦？”這不光是時間短的問題，幸好自己一樣不占。
“我就鼓勵你去搞基，啊，不要……”搞基哪有搞你好玩。
兩個人在一起，不光油鹽柴米，也要有趣才能長久吧。跟有趣的人生活，不無聊不枯燥有笑點。
又是能把人累散架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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