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里的人漸漸的少了,學生們都去吃飯,教師 去備課。
少女被面前的白色襯衣籠罩著,狐眸上揚,睫毛微翹,離得很近他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付笙笙咽了一口口水,
“我有什么好看的?”
垂在腿側的手不自覺的捏著褲縫。
歐陽暮眼睛眨的很慢,由于空氣的干燥,輕輕的抿了一下嘴唇,嘴角微微勾起,
“怎么?就允許幾個星期前你可以隨便坐我身上,不允許現(xiàn)在我看看 你?!?/p>
聽到的回答并沒有什么意義,她臉色驟然平淡下來,一只手伸了出來,微微張開,前面的兩個指尖碰到他的胸膛,輕輕用力,象征性的推了他一下。
“找我到底干什么?”
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讓歐陽暮收回了身子,被她的手碰過的地方有點說不出來的癢,但又不明顯。
“等著?!?/p>
歐陽暮往后推了一步轉(zhuǎn)過身子拉開了副駕駛的門,低下身子去找些什么。
緊接著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刺啦聲。
之后他起身關上了門,走過來,兩個手里面都拿著;付笙笙透過他的指縫,看到里面亮閃閃的。
軍訓服的胸前一般都有兩個巴掌那么大的口袋。她的目光緊追的他的手,
只見他左手中指上前勾住了外口袋,鼻子深吸,之后噴出氣息,手猶豫了一下,又松開了。付笙笙輕眨了下眼睛。
他低著頭,她看不清他的臉,透過濃密的發(fā)絲,那雙棕色的眸子底色漆黑。
胳膊繼續(xù)向下走,到褲子側面的口袋,還是用手指輕輕勾開,剩下的手指形成傾斜的斗狀,
嘩啦——
一聲,十幾個糖塊頃刻間掉進口袋里,
付笙笙頓時覺得左邊的褲口袋滿滿的,很有分量。
右邊也是一樣,身側的兩個口袋滿滿的,有點往下墜。
“這是?”
付笙笙抬頭重新對上他的眸子,
只見他輕笑,“沒買巧克力,因為它容易化;所以我換成了糖,一會軍訓別暈倒了。給你防止低血糖的?!?/p>
“噢——知道了,謝謝你啊?!?/p>
付笙笙復合到,還點了點頭。
歐陽暮身子靠后倚在車邊,玩弄著手里的車鑰匙,慢悠悠的開口,
“沒什么事了,去軍訓吧?!?/p>
之后付笙笙就走了,他注釋著少女的背影,看著她的腳步從一步一步走到輕快的小跑,全程回頭看了歐陽暮一次,只是簡單的一瞄,很快的回過了頭。
歐陽暮轉(zhuǎn)過身來,打算離開,余光撇到了地上的一抹暗紅,他定住腳步仔細看了一眼,
這是——
酒紅色的絲帶。
付笙笙之前頭上系的,今天她扎的高馬尾,沒有系,看來是剛才放糖的時候,不小心帶出來了。
他俯身撿起,還彈了彈上面的灰,順手揣到了褲口袋里。
往付笙笙剛才走過的路看去,早不見她的蹤影了。
———
半路上,付笙笙從口袋里拿出一塊糖,剝開放進嘴里,清甜味一剎間彌漫在口腔里;他給的是水果糖,各種口味的,連糖紙都是用亮閃閃的五顏六色的塑料紙包著。
來到操場,付笙笙在一堆人了,看到了扎著麻花辮的舒輕,挨著她站著。
舒輕看到她來了,眼瞳顫動了一下。
猶猶豫豫的開口,“付笙笙,你干嘛去了?”
“嗯?”她想了想,“我去見了一個朋友?!?/p>
順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塊糖,遞到她手上,“給?!?/p>
“謝謝。”舒輕接過糖,笑了笑,“付笙笙,我記得你好像是九月的生日誒?!?/p>
她點點頭,“是啊。”
“那是哪一天?”
“二十八號?!?/p>
———
她們的軍訓教官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有點幽默。
教官:“我和你們也差不到十幾歲,你們軍訓完出去要叫我哥,聽到?jīng)],不要叫叔叔,叫叔叔的,我不認識你昂。”
眾同學:“哈哈哈——”
所有的大一新生都聚集在操場上,課間會有其他年級的學生來操場上轉(zhuǎn)轉(zhuǎn)。
上午軍訓完,舒輕說她要先去個廁所,叫付笙笙不用等她一塊吃飯了。
付笙笙只好自己先走了。
告別了付笙笙,舒輕走進教學樓,隨便躲進一個沒有人的大教室。倚在墻邊,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給莊野發(fā)了一條消息:
【舒輕】:付笙笙的生日是九月二十八號。
發(fā)出去后,對方秒回,
【莊野】:知道了,謝謝。
之后舒輕就收到了一個一百元的微信轉(zhuǎn)賬消息。
看著那個紅色的方塊圖標,她咬緊了牙齒,面露苦澀。
在無形中她給別人當上了工具人,故作無可奈何卻又十分心甘情愿,都是因為他是莊野。
——-
下午兩點半,頭頂艷陽高照,帶有溫度的光線鋪天蓋地的打在軍訓生的身上。
能看到每個人嘴唇干燥,臉周圍密密麻麻的汗珠,面前是一絲不得動彈的空氣。
付笙笙感激到自己的呼吸變得很緩慢,他們已經(jīng)站了半個小時了。
?!K—?!K——
大學的下課鈴響了,一兩分鐘過后,陸陸續(xù)續(xù)的學生涌進操場。
——撲通
什么聲音,感覺像是有人摔倒在的樣子。
同學們順著聲音去找源頭,包括付笙笙。果然,原來是隊伍最前面的女生,她暈倒了。
教練吹了一聲響哨,指揮著后排的兩個男生過來把暈倒的同學扶到醫(yī)務室。
五分鐘后,
解散。
那一瞬間,明明看上去站的還個個筆直挺拔的學生,泄氣的泄氣,彎腰的彎腰,扶腿的扶腿,一群人秒變霜打的茄子。
好多同學原地坐下,嘴里喊著‘累’。
付笙笙深吸一口氣,這一下子如釋重負,她輕輕的邁開步子,腿間那熟悉的軟感傳來,好像又有點低血糖了。
她摸著口袋,拿出一塊糖,剝開糖紙,放進嘴里。
現(xiàn)在她開始特別慶幸歐陽暮早上給的糖了。
其實她最近低血糖并不嚴重,包里的糖果就一兩個了,早上走的匆忙,都忘記拿了。本來想著今天結束后再去買的,沒想到現(xiàn)在就要用到了。
太陽光下,還是曬的難受,渾身悶的有點透不過來氣。
看到操場邊上的樹林里面陰涼,好多同學都去了,她也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