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雅“摩恩,不要讓我再更恨你……”
塞雅看著眼前之人,盡力的睜眼,死撐著不讓氣勢弱下來。
她在想僅憑自己殺死摩恩的幾率有多高。
興許有個六七成?
不對,他不可能如此的懈怠。
他的食指第二關(guān)節(jié)左邊以及虎口有老繭,看程度,絕不是半吊子。
摩恩“……”
摩恩聞言微微垂頭,左手握緊拳頭,舌尖舔著上牙膛。
一頓,猛地抬頭:
摩恩“那也好啊,畢竟,如果能讓公主殿下惦記著,也是臣的榮幸呢~”
厚著臉皮死撐,嘴硬心軟。
塞雅“既然如此,恐怕,我們大漠的神算子,你,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了?!?/p>
沒錯,摩恩雖然武功卓然,但是卻極愛文墨,他認為報仇的最佳方法不是揮灑血液,而是兵不血刃,便讓對方萬劫不復。
摩恩“那又如何?殿下,臣從一開始,就不會有一個好結(jié)局了?!?/p>
他要報仇,為了母親報仇,為了自己已經(jīng)悲劇了的人生報仇,向大漠復仇,也向天盛復仇!
其實塞雅這次前來和親是于理不合的,因為無論是哪一派,都有著中原與大漠不能通婚的傳統(tǒng),之所以沒有一個人反對,正是因為,這么多年針鋒相對的處境讓雙方都累了,如今的局面不過是誰先認輸罷了。
可是為什么偏偏是現(xiàn)在認輸呢?
摩恩忍不住發(fā)笑,當初因為自己身為天盛人的母親與身為大漠人的父親通婚了,那兩派都跟瘋狗一般死咬著他們一家人不放,非要讓他在最童真無畏的年紀里痛失雙親,一無所有。
如今倒好,他們打累了,就同意了,那他的父母呢?
他們的命呢?誰來償還?。??
這些年來為了報仇,他像一條狗一樣的搖尾乞憐,為了掩蓋身份被那個變態(tài)的胡人當作泄欲的工具,百般籌謀,他怎么可能讓這些道貌岸然的小人活得舒坦呢!
在塞雅看來,她見過摩恩最好的時候,實際上事實卻是摩恩從最開始,在所有人面前初露鋒芒的時候,那顆心就已經(jīng)從里向外開始發(fā)黑變質(zhì)了。
但若說著時間早已沒有人見過他溫良純善,也是太過片面,因為時間如果在向前推一推,就會在摩恩人生的閱歷中發(fā)現(xiàn)一抹淺青色的身影……
*
陳故“哎……你這輩子難道就和晰理這樣了?你當真不后悔?”
陳故抱著胸,瞇了瞇眼,表示不理解季響鈺。
季響鈺“……”
季響鈺瞧著杯中自己的倒影,沉默不語。
摩恩“……你們口中的晰理姑娘,可否是楚家的二小姐?”
其實摩恩早已查到晰理是何人,但是卻還是裝模作樣的一問。
季響鈺“……”
陳故“是啊,你猜到了啊……你說說通明這小子,在感情方面怎么就這么別扭呢!”
陳故拍了拍摩恩的肩膀,想讓他跟著勸勸人。
然而季響鈺全當聽不見,仰了仰頭,白楓也十分了解的將左袖中的楠木盒子拿出來,遞過去。
季響鈺接過盒子,將它打開,取出里面的簪子。
發(fā)簪上嵌著珠花,形成一朵朵,一簇簇金黃色的桂花,樣式新奇,是許多年前萬寶齋的老樣式了,這天下僅此一支,但是卻也不過時。
季響鈺細細摸著發(fā)簪,眼里的情愫簡直要溢出來。
陳故“唉……”
陳故無奈地搖搖頭。
摩恩“!??!”
而摩恩卻是難得的面露震驚,
摩恩“這、這是那位楚二小姐送予通明兄的!?”
陳故“怎么,你見過?”
陳故疑惑的抬眸一問。
季響鈺“……”
季響鈺這時也抬起頭來,沒辦法,一和他聊楚思雲(yún),原本好好的人也會變成啞巴。
摩恩“……”
記憶早已回籠。
桂花樹下,衣衫襤褸的孩童也曾受過嬌俏小小姐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