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的綠蘿開始察覺到不對勁,這些日子她吸收靈氣也差不多了,為什么還是不能幻化出自己的樣子,她看著看著,把視線放到了易倩的照片上,又想起她與書靈的互動,不由得有些羨慕與嫉妒,倘若……那人是自己就好了。
“綠蘿,我來給你澆水了?!币踪幻看我换氐郊易龅牡谝患?,就是看看這盆綠蘿,“我什么時候才能看到你呢?!?/p>
綠蘿沒有吱聲,前些日子,有一只蜘蛛精在窗臺邊織網(wǎng),正巧將蛛絲弄到了綠蘿身上,綠蘿搖了搖葉子,與那只蜘蛛精搭起話,竊取了制住編織空間的能力。
她曾在晚上進入過書靈的意識,因那點點金光落在了她的葉子上,暖洋洋的,特別舒服,她難以理解書靈為何會喜歡上易倩,再說,戰(zhàn)國的易倩和如今的易倩,是同一個人嗎?怕是沒有人能夠下定義吧。
書靈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藏書閣里。?
他打量著周圍,熒光點點,鬼使神差地,他拿下一本竹簡,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微微睜大了眼睛,那個少女的模樣,與三千年前的易倩的面容重合。
“你在這啊,大神仙?!蹦桥颖持幓@來到他身旁,“說好今日教我寫字的,可不能反悔。”
書靈放下手中的竹簡,應了下來。
外面與當年一模一樣,但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他以為是自己的傷還未恢復的問題,就沒有多在意。
綠蘿是真的不識字,她頂著易倩的臉,求助般地看向書靈,意思無非是要他手把手教自己寫。
書靈已是習以為常,他挽起袖子,在觸到她的手時,發(fā)現(xiàn)她指尖冰涼,一點溫度也沒有。
綠蘿轉(zhuǎn)頭看他,“怎么了?”
“你還記得我曾教過你的字嗎,你先寫給我瞧瞧。”書靈收回了手。
綠蘿不滿道,“就是忘了才找你嘛,你不教算了,我煎藥去?!?/p>
書靈隨著她走出院外,分明太陽高照,易倩向來不是體質(zhì)虛弱的人,手怎么會如此冰涼。
他沉思著,卻不曾注意到綠蘿拿著一盆水跑了過來……
是啊……以前他是不懼水的,也不敢讓易倩知道雨夜的事。
綠蘿腳下被門檻一絆,手中的水盆也失手打翻了,潑在了他身上。
又是那種,熟悉的,冰錐刺痛的感覺。
“啊!痛……”綠蘿捂著被擦破的膝蓋,她見書靈倒在地上,便上前扶他,“你,這是怎么了?”
他記憶中的那晚,眼前人分明是溫暖熾熱的,但如今觸碰,只感覺更冷了,書靈的意識快要被冰冷的痛感淹沒,明明心上人就在眼前,綠蘿俯下身子扶他起來,書靈卻發(fā)現(xiàn)她的鎖骨處什么都沒有。
?
什么都沒有……
?
易倩的鎖骨上有契約的印記,無論多少次生死,這個標記都會和胎記一樣永遠在那個人身上。
她不是易倩。
他的雙眼開始變成琥珀色,如今只能沖破幻境,他抬手往地下一拍,傳送離開。
書靈不知道自己被傳送到了哪里,可能是回書里了。
?
深夜,他從書里邊出來,正要從窗口一躍而下,便聽到易倩叫住了他。
“站??!你大晚上的去哪!”
明明心里時時刻刻等著他回來,現(xiàn)在見到人了又忍不住要兇他。
良久,書靈才吐出一句,“森林,一起?”?
“好?!?/p>
他們第一次在森林里什么話也沒聊,今晚的金靈也沒有增多。?
近日,通鑒出現(xiàn)在了易倩家里,他神色如常,見到易倩后只是問候了一句,“未提前告知姑娘便過來了,還請見諒,敢問,姑娘家里是否有一盆綠蘿?”
“是,我家確實有一盆綠蘿,公子有何事?”易倩回答。
“請為我指路。這盆綠蘿先前攝取了記兄的意識,化作姑娘的模樣,對他欲行不軌,昨夜……他不是傳送到你這邊了么?”
易倩沒想到通鑒什么都知道,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邊請……”
通鑒見到那盆綠蘿,二話不說,掌中出現(xiàn)綠色光芒,窗臺的綠蘿驟然燃燒起來,燒得渣都不剩,易倩站在一旁驚呆了,激動地扯住通鑒的袖子,大聲道,“里面可是有個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怎么能這么做!”
“那如果她會把書靈害死呢?”
“那你也要問我??!這是我爸爸送我的綠蘿!”
通鑒閉眼,“你不是他,自然不知道那種極寒之痛,倘若記兄真的因她而死,你還能如此?
他的語氣激烈起來,這時,有人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