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書言被斬首以后,端榮好久沒有從寢宮出來,柳依月去探望了幾次,端榮都稱自己病了,不想染給柳依月,避而不見。
夜晚,哄睡了燁兒,嬤嬤抱著走了,柳依月在專心繡小孩子的里衣。
突然身后一暖,柳依月已經(jīng)被攬進了一懷中,聞著熟悉的味道。
“皇上,你怎么來了?”
“當然是想我的月兒了?!?/p>
“皇上慣會取笑臣妾的?!?/p>
輕紗朦朧,熱情似火,兩人溫存一番,慕非翎用手指肚輕輕摩擦柳依月的鼻尖,
“朕有些惋惜?!?/p>
柳依月側過頭注視著慕非翎,沒有言語,眼神溫柔似水。
“王書言是個忠臣,可惜時機未到,除了處決他,朕沒有別的辦法,他只能是個犧牲品?!蹦椒囚嵫哉Z中確實有些惋惜,但隨即釋然,仿佛王書言只是一個不合時宜的棋子,扔了就扔了。
“皇上自是有自己的盤算的。”柳依月附和。
“還是月兒懂朕,朕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柳依月腦海中莫名浮現(xiàn)了端榮那晚絕望的模樣。
“半月沒去看看端榮了,明天去探望一下,帶些她最愛吃的芙蓉糕?!绷涝滦睦锵胫?/p>
結果,
芙蓉糕還沒做好,端榮就出了寢宮,來了昭華宮,神情平靜,略消瘦了一些,眼中沒有波瀾。
柳依月想大概是端榮想通了。
“端榮,我讓小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芙蓉糕,等下你吃點?!?/p>
“不用了,姐姐?!?/p>
柳依月抬眼,端榮自進府就從未叫過她姐姐,一開始喚她王妃,后來熟絡了就稱呼月兒,如今確實有點奇怪。
柳依月只當她是傷心過度,還沒緩過來。
“那喝杯熱茶,天氣冷了,暖暖身子。”
端榮沒有拒絕,端起白玉茶杯,一飲而盡。
“姐姐,我想出去走走?!?/p>
“去吧,天冷了,雪水凍成了冰,路上滑,小心點,一會兒來我這里吃芙蓉糕?!?/p>
柳依月只以為她想出去散散心,就小心囑咐著,還拿了一件灰狐貍皮的斗篷,給端榮披好系上扣子,目送她出了門。
今日陽光不錯,透過青紗床幃,照在床邊,曬得柳依月昏昏欲睡,放下手中的活計,吩咐青兒:
“我小憩片刻,一個時辰后叫醒我,燁兒該下學了,我得去接他?!?/p>
燁兒年幼,但畢竟是皇家第一位皇子,皇上太后都重視得很,手還抓不穩(wěn)筆,就送去了上書房。
柳依月心疼燁兒,可她知道,燁兒是皇子,就有皇子的責任,也該比別人更能吃苦才行。
陽光似美酒般醉人,柳依月在夢中看著前面歡快跑跳的燁兒,蹲下拍拍手
“燁兒,來額娘這里。”
燁兒沒有回頭,反而是更快朝前方跑去,柳依月看不清前面的路,想追上去,卻發(fā)現(xiàn)挪不動步。
眼看著燁兒越跑越遠,藏進了霧里。
“燁兒!”柳依月大喊,猛然驚醒。
“什么時辰了?”
“娘娘,申時剛過一刻,看您睡得香,就沒打擾您,李嬤嬤去接大皇子了?!鄙砼允刂那鄡夯卮稹?/p>
柳依月心悸難平。
“走,去迎一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