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冷,帶來的窒息感讓柳依月體會到燁兒的絕望,他才那么小,卻要感受到這樣的痛苦。
越沉越深,柳依月絲毫沒有掙扎,平靜的迎接死亡,意識逐漸模糊,柳依月仿佛聽到燁兒在喚她。
“母親,母親。”
身體變的很輕,能飛起來似的。
“如此也挺好?!毖矍耙缓冢瑳]了意識。
房間內(nèi),暗黑色木床上躺著一個人,身穿白色紗裙,沉沉的睡著。
另有一人,黑色玄服,腰間暗紅色白紋腰帶,一把匕首別在腰間,匕首上掛著一個玉佩,沒有雕刻,磨的圓潤有光澤。
比不上品質(zhì)上好的玉,但看得出來主人對它的喜愛。
窗邊放著藥爐,咕嘟咕嘟做響,這人忙忙碌碌算著時辰,時不時往里面添一兩種藥材。
柳依月昏迷了兩個時辰,做了很多的夢,從兒時到嫁給慕非翎,再到有了燁兒,再到燁兒去世,仿佛回顧了自己的前半生。
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柳依月睜開眼睛,望著房梁,心中不經(jīng)覺得疑惑,
“難道死了以后去往的地方也如過去一樣嗎?”
“你醒了,喝藥吧?!?/p>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柳依月一跳。
轉(zhuǎn)頭望過去,男子一手端著陶瓷碗,里面還冒著熱氣,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抓著一個紙袋。
男子走到窗邊,把碗遞到柳依月身邊。
柳依月上下打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是誰?我在哪里?我活著還是死了?”
“我叫蘇凜夜,你在我的房間里,你還活著,還有問題嗎?”
“……”柳依月沒有說話。
“我救了你,我是皇上身邊的內(nèi)廠廠公。”
蘇凜夜繼續(xù)解釋道
“不是皇上讓我救你的,是我自己救你的?!边@句話說的有些邀功。
“何必呢,你不需要救我,雖你救了我,我也沒什么賞賜給你?!绷涝率恼f。
“我不要賞賜,我要你!”
蘇凜夜的脫口而出的話讓柳依月一怔。
而蘇凜夜像個不諳世事的大男孩紅了臉,
“我以前跟你說過的,我會守護你的?!?/p>
“??”柳依月更疑惑了。
“你忘記我了?”聲音中立馬有了委屈。
“你看,這個玉佩,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說著就放下紙袋,從腰間拔下匕首,遞到柳依月眼前。
看著玉佩,有一段模糊的記憶涌入腦海。
大概在十二歲那年,柳依月跟著父親出門,覺得處處新奇,看到街角處,一個小男孩,瘦的跟猴兒似的,衣衫襤褸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旁邊還有一個草席,里面不知卷著什么。
柳依月好奇就跑了過去,問他
“你為什么跪在這里啊?”
“我父親去世了,可我沒銀子安葬她,一看小姐就是個好心人,能不能給我些銀子安葬我爹,我一定當(dāng)牛做馬報答你?!?/p>
柳依月聽著聽著就紅了眼,找了爹爹,給了小男孩十兩銀子。
三步一回頭的離開,又轉(zhuǎn)身跑了回來,解下了腰間的玉佩,放到小男孩手里,
“這是我母親去福祿寺求得,可保平安,送給你。”
直到已經(jīng)看不到小小的身影,小男孩還在眺望,手里緊緊的抓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