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處置完了發(fā)生在大連森林動物園的那場麋鹿咬人事件后,我們市局的全體人員便撤離了現場,回市局繼續(xù)等待下一個突發(fā)警情的降臨。不過在回市局的路上,我始終感覺接下來將會有一場更大的災難降臨在我們守護的這座濱城。而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場災難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經過23分鐘的車程,上午11點25分,我們所有人都回到了市局。在那之后,我便登錄了中國警察網,瀏覽上面的刑案新聞。而當我看到一條關于一宗辦理健康“免檢證”詐騙案的新聞時,又有一個突發(fā)警情被110指揮中心轉到了我們市局。
本次警情簡報顯示,在位于甘井子區(qū)凌水街道劉家村2隊的榆溝農場生態(tài)園發(fā)生了火災,是農場職工在將干草整理成堆時因不明原因引發(fā)的。目前火情已經蔓延到了周邊的建筑,當地警方、消防已經出動,我們市局也需要緊急趕赴現場,協助當地警方處置此次火災。
了解清楚警情后,我們市局立即出警,一路直奔失火農場,而這已經是我們市局接到的第21起火災警情了。經過47分鐘的車程,我們市局的警力于下午12點15分抵達了火場。此時甘井子消防救援大隊的消防力量已經到場,正在對火災進行撲救;而火場周邊亦被甘井子分局及其下屬凌水派出所的民警封鎖,以防民眾闖入影響火災撲救工作。
就在消防指戰(zhàn)員們還在拼死撲救火災之時,負責在火場外圍執(zhí)行警戒任務的我忽然接到了從市中院打來的電話?!皠⒃洪L,你們這次又審了什么大案???”電話剛一接通,我就首先問她?!拔覍彽倪@起案件是我多年的法官生涯中碰到的最令人發(fā)指的一起,”她回應我,“想了解詳情,就去法院網上看錄像吧!”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
通完電話后,我立即登錄了法院網,看起了該案件的庭審錄像。通過法庭調查階段,我首先了解了案件的直接起因。就在案發(fā)那一年的一天深夜里,位于大連市金州區(qū)金石灘街道金海灣社區(qū)的某度假村的一間辦公室里發(fā)生了一場爭執(zhí),爭執(zhí)雙方是度假村總經理秀清及其丈夫趙亮。趙首先將一沓照片扔在其妻面前,聲稱答應他的條件,照片的事就到此為止,否則就上庭打官司。女方思考良久后,答應了他的要求,但強調自己絕不是那種壞女人。說完這些,她已是滿臉淚水。
接下來,案件之前的大量細節(jié)也隨著法庭調查的進行被公之于眾。就在案發(fā)前一年,經過半年的籌備,涉案度假村即將正式對外營業(yè)。此時趙的心情特別舒暢,他像往常一樣來到辦公室,準備開始一天忙碌的工作。沒想到,人事部突然打來的一個電話,打破了趙內心的平靜。
電話里,人事部的人通知他總經理將由其妻秀清擔任,要求他當日下班前辦理工作交接手續(xù)。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始料未及,趕緊上董事長辦公室討說法。沒想到董事長外出開會去了,要下午才回來,他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辦公室。
之后,趙是越想越不對勁。自己和秀清結婚后沒多久,作為岳父的董事長就安排他全面負責籌辦度假村。自己沒日沒夜地干了大半年,眼看著度假村就要開業(yè)了,總經理的職務卻給了自己的妻子。他當時就認為董事長是老糊涂了,準備和他好好評評理。
下午3點,董事長終于回來了。但更令趙意外的是,董事長并沒有給他更多的說話時間,要他必須執(zhí)行董事會的決議。趙當時就急了,但即便如此,董事長還是給出了他這么做的理由:他們夫妻倆同在一家公司不合適,他已經在社區(qū)給趙找了一份差事,第二天就去上班。
案情還原到這里,案件的第一階段就這樣結束了。接下來的法庭調查還原了趙的身世,也解釋了董事長的行為動機。趙生于農村,家境貧寒,高二的時候母親突遇中風,他為幫助父親照顧母親,被迫輟學回家。一年后母親病逝,他便外出打工掙錢。他輾轉來到了位于我們大連的一家家具廠做事,盡管他窮,但外形俊朗,再加上踏實肯干,得到了老板千金秀清的芳心。
隨后,秀清主動向趙表白了自己的感情,可她父親卻堅決反對他們的戀情。但或許是因為戀愛腦的原因,她死活是非趙不嫁,于是她的家人做出讓步,提出結婚可以,但趙必須要做上門女婿。
面對這一條件,趙猶豫了。他既怕因此被嘲笑吃軟飯,又怕父親不同意。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父親得知消息后,是滿口答應。聽父親這么說,他也就答應了女方家的要求。
婚后半年,其岳父的廠里就決定投資興建一家以鄉(xiāng)村生活為主題的度假村,并指定由趙來全面負責籌建工作。接到任務的他非常開心,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吃軟飯的,他對岳父交代的度假村任務是一刻都不敢懈怠。很快,度假村的工程即將竣工,但此時準備大展身手的趙卻被岳父的那個決定給終止了。
法庭調查進行到這里,秀清父親做出這個決定的動機也被還原了。原來,女方的父親生性強勢,對這個上門女婿有自己的考量。讓女兒擔任度假村的總經理,產業(yè)就把握在自家人手里,而且也不能讓男人在外太有權有錢,否則會惹出不少風流和麻煩。在社區(qū)謀個閑差事,這樣的家庭結構比較穩(wěn)定,畢竟女兒的幸福遠比女婿的想法重要得多。
這個安排從岳父的角度來講是合情合理,可對趙來說卻是一肚子委屈。然而他畢竟是上門女婿,度假村又是岳父出資創(chuàng)辦的,人事安排他作為董事長說了算。這胳膊擰不過大腿,趙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是忍氣吞聲。
就在此時,有人給他提出了建議。董事長年事已高,他既然安排獨生女秀清當總經理,這度假村遲早還不是你趙亮的產業(yè)?你退一步就是海闊天空!此時趙內心一動:是啊,自己原本就是個窮小子,能有今天的榮華富貴已經知足了。想到這,他開始坦然接受岳父的安排??蓻]想到,也正是這種安排,讓他和秀清的夫妻關系變得日趨緊張起來。
后來,隨著度假村的生意越來越好,秀清作為總經理,白天管經營,晚上忙應酬,經常是早出晚歸,夫妻相處的時間也越來越少。而趙在社區(qū)是個閑差,工作上沒什么事,下班回家一個人覺得無聊,就三天兩頭約人喝酒,經常喝得酩酊大醉。而其妻秀清的性格也隨她父親一樣強勢,為喝酒的事經常在朋友面前斥責趙,令其非常難堪。此外,趙亮之父在度假村擔任保安,其兒媳秀清身為總經理,經常對他的工作指指點點,這也令他很不舒服,經常在其子面前說起其兒媳的種種不是。時間長了,趙的心里也十分難受??墒牵拮幽锛邑敶髿獯?,自己現在就想當老板說了算,談何容易!不過,就在他糾結之時,一件意外的發(fā)生給事情帶來了一絲轉機。
在該案審判前的一個冬天,噩耗傳來:秀清的父親在出差路上遭遇車禍,不幸離世。操辦完后事,她就接任了董事長職務,工作比以前更忙了。而這個時候,趙亮之父就慫恿其子去辭掉社區(qū)職務回到度假村,而這和趙亮的想法不謀而合。
對于趙到公司來幫忙的提議,其妻起初不答應,可工作越來越忙,自己也確實需要一個幫手。更為重要的是,趙亮總在為這事跟自己鬧矛盾,長久以來也不是個辦法。最終,秀清選擇了同意。
就這樣,趙很快辭去了社區(qū)工作,來到了度假村擔任副總經理。隨著他如愿回到了度假村工作,沒有了岳父的阻礙,度假村成了他大展拳腳的舞臺。信心滿滿的他決定要干出一番大事業(yè),讓所有人看看。怎料還沒3個月,兩件事情的發(fā)生給了他當頭一棒。
第一件事發(fā)生在他入職一個月后。趙對接待部的經理一直不滿意,這名經理在工作中是經常跟他頂撞,讓他覺得很沒面子。有一次,接待部經理三天沒來上班,趙就抓住了機會,按照公司的人事制度規(guī)定,簽發(fā)了關于免去接待部經理職務的文件,并且在人事部的會議上宣布了這個決定。可沒想到,這個決定卻遭到了其妻的否決,原因是接待部的經理是其父生前企業(yè)的元老,屬于有功之臣。這次沒來上班,是因為家里出了些狀況,后來有補假,也跟她單獨做了解釋,趙的開除決定會寒了老員工的心。
趙的開除決定被妻子否決,接待部經理重新回到工作崗位,這令趙大失顏面。自己不是老板嗎?怎么連開除一名員工的權力都沒有?自己這算什么?趙的心里是憤憤不平。
緊接著,第二件事也發(fā)生了。度假村要采購一批家具,貨值兩萬元,趙的一個酒友就找到了他。經過考察,趙覺得性價比還不錯,就決定在朋友處采購。趙本已簽批了采購計劃,沒想到第二天,其妻就劃掉了他的簽字,并且注明“暫緩采購”。
趙在朋友這丟了臉,與其妻爭吵起來。其妻解釋說,趙的那個朋友的售后服務條件有問題,可以貨比三家再行確定。但趙覺得妻子太不尊重自己,他反駁道:“我是公司副總經理,也是你的丈夫,兩萬元的采購我都說了不算,我這個副總經理連你手下的打工仔都不如。明天我就不干了!”
做出辭職表示后,為了表達自己的不滿和憤怒,趙一回到家就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任憑其妻如何勸說,他都不開門。其妻見勸說無果后,決定回公司住幾天。然而,正是她的這個決定,又引發(fā)了一場更嚴重的家庭危機,而這場危機的起因不是別人,正是趙亮之父。
趙上任后,把自己的父親提拔為保安隊長??哨w父能力有限,又有私心雜念,導致管理中出現了保安失職、財物丟失等狀況。為此其兒媳多次善意提醒,可趙父仍是我行我素。終于有一天,這度假村再次發(fā)生了盜竊案,她就當眾對趙父進行了嚴肅批評。趙父覺得自己面子掃地,當場就頂撞起來。而其兒媳小姐脾氣一上來,第二天就宣布撤銷趙父保安隊長的職務。這下他可傻了眼,他找到兒子告狀,趙亮覺得其妻小題大做,就跑到度假村里替父親求情,沒想到卻被其妻拒之門外,這夫妻矛盾也因此迅速升級。
至此,一個復雜的情況出現了:一邊是丈夫對妻子有意見,另一邊是公公對兒媳深表不滿。爺兒倆湊在一起,是你一句我一句,數落著秀清的種種不是。最終,兩人達成一致:要想改變現狀,必須自己來當真正說話算數的老板才行。
可是要怎樣才能做到呢?趙父很快就有了辦法。他讓其子找到秀清,開誠布公地談了他的想法?!靶闱?,咱們結婚也有4年了,天天忙于工作,一直沒要孩子,對家庭來說不是長久之計?!彼麑ζ拮诱f,“要不然我來打理公司,你回家好好休息,也讓我爹早日抱上孫子?!?/p>
趙本以為可以以孩子來說服妻子放手公司回歸家庭,沒想到卻遭其妻拒絕。于是不甘心的父子倆商量了一番,并想出了一個辦法,企圖以此迫使秀清將公司的控制權讓出來。
當天夜里,秀清的手機上收到了趙亮發(fā)來的照片,內容竟然是她和公司司機摟抱的畫面。緊接著,趙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稱其在度假村不回家是因為和別的男人鬼混到一起,而女方解釋說這只是自己應酬酒醉后,司機將她抱回了宿舍,自己沒有做出對不起丈夫的事??蔁o論她如何辯解,趙亮也不相信,堅持認為其婚內出軌。
第二天,趙亮就找到了司機理論,結果引發(fā)了肢體沖突。秀清一看事情鬧大了,趕緊安排后者離職,可趙亮依然不依不饒,堅持要她交出公司的管理權才肯善罷甘休。一時間,整個公司人心惶惶,秀清的心情也糟糕透了。她清楚丈夫的真正意圖,雖然自己是清白的,可他公然宣稱不相信,自己就根本沒法解釋清楚,只會越描越黑。而他們夫妻倆這樣鬧下去,不僅僅是兩敗俱傷,家庭會出問題,也會影響到公司的經營。最終,經過一番思想斗爭,她做出了妥協,同意交出了公司總經理的職務。由于此時度假村已走上正軌,她覺得自己只要多費點心盯著,不出大事,這總經理的位置不要也罷。
秀清將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變更為趙亮,自己則開始逐步回歸家庭,兼顧公司事務。一年后,他們的兒子樂樂出生,初為人母的幸福和忙碌使得她的時間和精力有限,加上趙亮對公司事務逐漸熟悉,她也就把公司完全交給了他,全身心投入到孩子身上。
轉眼間,孩子一歲多了,秀清向趙亮提出要重回公司,卻遭到了反對。趙亮說他們的孩子還小,需要照顧,自己能打理好公司,不用她太辛苦,況且公司的運營狀況也很好。沒想到,她到公司的市場部和財務部進行了實地查看,結果令她震驚不已。盡管公司賬面上顯示的是盈利,但公司的負債卻大幅增加,現金流出現了嚴重短缺。
為了搞清原因,她要求全面清查公司賬目和資產。然而令她更為震驚的是,父親臨終前將股權全部過戶在她名下,而現在公司的股東已經變更成了趙亮和趙父的名字,自己已經被公司從股東名冊上除名了。
而經過調取工商資料,她發(fā)現自己名下的股權在半年前已經通過一份股權轉讓協議轉讓到丈夫趙亮和趙父名下,然后通過股東會決議辦理了股權變更的登記,而這兩份法律文件上都有她的簽名??勺约簭膩砭蜎]有聽說過這件事,這個簽名顯然是偽造的。
秀清把全部證據放在她丈夫面前,逼問他事情經過,可他堅決不承認是自己所為。這樣一來,夫妻矛盾越鬧越大,秀清看到父親和自己辛苦打拼的度假村放手不到一年就走到了如今這步田地,內心也很痛悔。
與此同時,秀清的家人得知這一切后,是群情激憤,立即搶占了財務室,而趙亮則把公章、證照把持在自己手上,一時間,公司的經營陷入了僵局。
法庭調查進行到這里,大家也就知道了后面的事情。在那之后,秀清將丈夫和公公告上了法庭,要求確認股權轉讓協議無效,判令他們返還股權。而在庭上,趙亮主張公司的股權是夫妻共同財產,自己作為原告秀清丈夫,有權對其進行處分。而且現在股權已經變更登記到自己和父親名下,所以是善意取得公司的股權,請求市中院駁回她的訴訟請求。
然而,對法律了解不足的趙氏父子不知道,原告之父生前將度假村的百分之百股權落在原告名下,且注明為個人所有,說明他是將公司股權轉讓給原告一人所有,因此它是原告的個人財產,被告的訴訟主張不能成立,并且對公司的股權沒有處分權。而針對原告主張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趙亮及其父親偽造簽名,將股權過戶到兩人名下這一情況,市局的筆跡鑒定人員也進行了介入。經過鑒定,兩份協議上原告的簽名均不是本人筆跡。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父子倆也沒有實際支付任何對價,不能認定其具有善意行為。這樣一來,他們倆就不符合股權的善意取得法定條件了,自然也就不能構成善意取得。最終,市中院判決股權轉讓無效,趙氏父子要返還原告百分之百的公司股權。
至此,股權的事情徹底有了一個定論。但看完此段錄像后,我再一次聯絡了劉院長,向她詢問本案的后續(xù)情況?!皳仗m店區(qū)基層法院的王院長透露,我院案件判決生效后,原告隨即向她們提起了離婚訴訟?!眲⒃洪L告訴我,“庭審那天,被告沒有到庭應訴,但代為出庭的趙父卻跪在她面前大哭不止,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求她不要和被告離婚。當著所有人的面,他也說出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在他的講述下,在場的人了解了他們如何想攀原告家的高枝,卻遭遇不公正待遇,如何因為原告的性格太過強勢,讓他們父子倆心生不滿,想讓原告重回家庭,如何當原告拒絕后,兩個人設計陷害了原告,慫恿被告逼原告交出公司控制權。
“在目的達到之后,他們父子倆可謂是欣喜不已??墒撬麄儌z對公司的管理并不擅長,沒了原告的輔助,度假村很快陷入了困境,這令他們倆始料未及。為了防止公司控制權得而復失,被告之父便想要把公司股權過戶到被告和自己名下。他認為如果被告和自己登記成公司股東,即使原告發(fā)現也沒有辦法,這公司還是被告說了算。之后他們倆就一起偽造了原告的簽名,將原告百分之百的股權過戶到他們倆的名下,還辦理了工商登記手續(xù)。
“可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我院判決股權轉讓無效,他們倆要歸還全部公司的股權,并且原告還向他們區(qū)基層法院提出了離婚訴訟。在這種情況下,一旦他們的審判人員判決準予離婚,趙氏父子將面臨人財兩空的境地。落到如今這般田地,被告慌了,把所有的怨氣都發(fā)在了自己的父親身上,父子關系也因此產生了裂隙。
“而此時此刻,被告之父也是追悔莫及。他在法庭上主動向原告坦白了一切,主動把一切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并再度請求原告不要和被告離婚。后來他們區(qū)基層法院在綜合考量了全案細節(jié)后,決定暫時休庭,對原被告雙方進行訪問,爭取調解結案。
“宣布休庭后的第二天,他們區(qū)基層法院的曾法官先找到了被告方了解情況。根據他的說辭,妻子忙于事業(yè)忽略自己,還把老板作風帶回了家里,作為丈夫,他實在是無法忍受。同時作為男人,他總想頂天立地做出一番事業(yè),不能被娘家人瞧不起。
“可是,經過一年多的度假村經營,他才知道當老板是真心不容易?,F在把度假村和家庭搞成這個樣子,實在不是自己當初的愿望。他希望曾法官能夠幫助說服妻子,和他不計前嫌共渡難關。
“在那之后,曾法官又找到了原告方,轉達了被告方的想法。原告聽后,心里很不是滋味。的確,家庭和事業(yè)走到今天,自己也有一定責任。既然丈夫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遭受挫折愿意悔改,那也是一件好事。而年幼的孩子也不能沒有爸爸的關愛,因此,她決定接受曾法官的調解,并撤訴,夫妻攜手帶領度假村共渡難關?!?/p>
至此,整個案件的前因后果終于被完全展現在了我眼前。而根據劉院長對案后情況的描述,經過區(qū)基層法院的調解,原被告雙方已經握手言和。目前度假村已經起死回生,他們的生活也已經一步步回到了正軌。而被告的父親因為自己的不當行為險些害了自己和兒子,感到羞愧萬分,現在已經搭乘火車輪渡去了與大連隔海相望的山東煙臺,這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用一生的時間懺悔自己的所做所為。
案情了解完畢后,我也把注意力轉回了火災的撲救工作上。最終,經過1個半小時的撲救,現場火情全部受到控制,且未出現人員傷亡。之后火災原因的調查工作便被移交給了甘井子分局,我們市局則撤離了現場,回去等待下一個突發(fā)警情的到來。但誰都沒有想到,下一個警情的到來會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