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踏進(jìn)山門,還未在這鬧嚷的人群中立足,便被不遠(yuǎn)處的一陣喧嘩吸引了去。
“龍宿桓瑤,還請楚家少將軍指教!”
這少女的嬌喝倒是鏗鏘有力,光聽聲音便能大致知曉她的性子。
花玘青微微踮起腳想從圍著的人群外探尋到點(diǎn)視線,哪曾想手里牽著的繩子突然用力,他整個人沒反應(yīng)過來,一下被帶倒在地上,臀部與地面來了個實(shí)打?qū)嵉膿肀В鄣盟卑櫭碱^。
今天也是遭罪,屁股遭了兩次殃,季元啟抓著他的手臂把人拉了起來,花玘青還沒來得及道謝,只聽見木微霜突然放大的聲音。
“世子,快拉住驢!”
他這才注意到那小毛驢直挺挺地往人群中間沖去,來不及多想,手忙腳亂地要拉住騰空的繩子,可惜晚了一步,那驢已經(jīng)打亂了人群,視線一下子聚集起來?;ǐ^青不知道被這擁擠的人群里誰推了一下,一個踉蹌摔了出去,這一摔不正不好,直接摔人身上了。
那黑發(fā)少年一手抓住花玘青的手腕,用的力氣不小,看得出來很不悅,剛躲過了沖過來的小毛驢,下一秒又沖過來一個人,差點(diǎn)兩人相撞,那誰能高興。
而花玘青先想到的卻是抓住小毛驢的繩子,免得又到處亂跑,剛撿起繩子,他便被面前黑發(fā)少年烏云密布的臉嚇了一跳。
“你的驢?”黑發(fā)少年開口了,聲音沉穩(wěn),卻也有幾分慍怒。
“啊,是,對不住啊同硯,驢沒見過世面,想來湊湊熱鬧,我代它向你們道歉。”說著花玘青抬手沖少年少女作揖。
花玘青訕訕笑,那鎖緊眉頭的黑發(fā)少年,一臉迷惑:“你也是?”
“我見過,都是世家子弟,打架這事兒雖不常見,但也情有可原,不過你們在山門打不會被罰嗎?”
聽了這話,那少年嗤笑一聲,周圍也有不少人笑出了聲,而當(dāng)事人自己還一頭霧水,跟過來的木微霜嘆了口氣,提醒道:“世子,京畿之地不比南塘,出門在外還要收斂些才是?!?/p>
一旁被無視了半天的少女聽了木微霜的話倒是反應(yīng)迅速。
“南塘?你是花家世子?”
花玘青正欲回答,卻只聽黑發(fā)少年一聲冷笑,隨即便是冰冷刺骨的話:“你們這些沒落之家,今日是打好了算盤,要纏上我楚家了?”
這話沒人愛聽,雖說他說的不錯,家族沒落,卻是要盤算復(fù)興,但如此不留情面的點(diǎn)破卻是讓人心生不快,花玘青想了想,是楚家,又為少將軍,那便是楚家幼子楚禺了,傳聞擅武不擅言,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花玘青微微一笑:“同為明雍學(xué)子,楚師兄是不是把話說得過了些,我花家如今雖是沒落,但也并非如此不堪。我既為花家少主,那定是要為花家謀利,日后此事自是不少。不過今日一事,雖是意外,但責(zé)任在我,花玘青向您致歉,還請楚師兄寬宏。”
楚禺眼神變了變,盯著花玘青的眼神里怒意在緩緩?fù)巳?,站在身后的桓瑤有些不滿,本是自己向楚禺請教切磋,倒是被這不知道哪兒來的花家人搶了風(fēng)頭,她正欲開口拉回場面風(fēng)頭,一個書侍急沖沖地跑到楚禺身邊,側(cè)著身子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楚禺的眉頭一皺,剛剛緩和的臉色又緊繃了起來,轉(zhuǎn)頭就跟著書侍走。
花玘青和木微霜相對一眼,隨后默契地嘆了口氣,耳邊卻突然傳來了楚禺招呼的聲音,抬頭,才發(fā)現(xiàn)他停在了在不遠(yuǎn)處,視線定在了花玘青身上。
楚禺向他點(diǎn)點(diǎn)頭:“今日之事,便就止于此,日后在明雍,我隨時等著你的挑戰(zhàn),花玘青?!?/p>
一時之間,周圍不少人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了花玘青身上,讓他一時有些尷尬,他無奈笑了笑,再看時楚禺已經(jīng)走遠(yuǎn)。他也沒多留,跟木微霜道了別后便和季元啟隨著書侍進(jìn)了書院。
也不愧為大景第一皇家書院,院內(nèi)大的離譜,書侍帶著兩人大致逛了逛,便給了他們一張地圖,上面是明雍書院的全景圖,繪圖細(xì)致,坐標(biāo)齊全,但在花玘青看來,有些繁瑣了。
兩人就這地圖看了一會兒,便選了條路前往芝階舍。
季元啟兩手枕在脖子上,一只眼睛微閉,另一只眼瞥向旁邊的人:“你說這小家伙怎么這么好騙,說給吃的就真跟著來了,還甩不掉,和我家記史都有的一拼?!?/p>
花玘青手里抱著只小黑煤球,仔細(xì)看其實(shí)是只小貓,那小貓渾身黑色,毛色澤亮,看起來格外好看,本是乖乖窩在他懷里,聽了季元啟的話像是不滿,沖他喵了好幾聲。
“嚯,還不樂意了,小爺我偏要說你,小短腿!”季元啟像是和這小家伙杠上了,微微弓著身子用手戳了戳它的腦袋。
這小煤球的底盤低,所以被他叫小短腿,小家伙抬著兩只小腳向季元啟展示了一套佛山無影腳,不過很可惜,都打在了空氣上。
花玘青笑了笑:“你倒是挺會逗貓的,干脆你拿去了罷?!?/p>
“可別,它剛才撓小爺?shù)哪菐鬃ΜF(xiàn)在還疼呢,小野貓脾氣倒不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