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七娘偷酒喝醉得人事不省,一直睡在水榭里,云芝一直守著吶。怎么莫名其妙地,七娘便成了害死白三娘的兇手啦?”
茶,是千金一兩的明前龍井。
水,則是自夏日荷花花蕊上取來的露珠。
這一壺茶水既費銀子又費心思。
然則,云芝這廝愈說愈氣,水底下倒出來的茶水越來越多。
這溢出來的哪里是茶水???這是白花花的銀子??!
嗚嗚嗚……
這丫頭可真大方!
不過,云芝是個直腸子,向來憋不住實話。她說柳七娘沒有動手,那么柳七娘一定是清白的。
可是,既然柳七娘沒有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那么白家同百里弘毅為什么會錯怪她呢?
又是暗戳戳地試探了好一番,韓軒小同志這才搞清楚事情原委。
白三娘是溺水而死的,案發(fā)地點便是在她自個兒家的人工湖里。彼時,白家設(shè)宴,她柳七娘亦是座上賓。那時她年齡還小,偷嘴喝醉了酒害怕被自己老爹知道,只得在湖邊的水榭里將就著小憩個把鐘頭。
誰知,就是這個把鐘頭的功夫,白三娘落水了。作為唯一出現(xiàn)在湖邊的活人,柳七娘便合情合理地背上了黑鍋。
柳七娘等會,這說不通啊!
韓軒仔細(xì)聽完,被云芝話中雷點雷得外焦里嫩:
柳七娘首先,士農(nóng)工商階級分明,倒不是我狗眼看人低,但是白家設(shè)宴我去做什么?
柳七娘第二,殺人還是醉酒那一條罪過更大?我又不是傻子,站出來承認(rèn)我醉酒一直睡著不就成了,干什么擔(dān)一條人命?
柳七娘不合理,這不合理。
韓軒現(xiàn)在懷疑柳七娘已經(jīng)同云芝對好了口供,凡是有人提起當(dāng)年之事便這般回答。天長地久,這丫頭已經(jīng)騙過了自家主子,騙過了自己,主仆倆真以為這便是事實了。
如此說來,她柳七娘不會真的是兇手吧?
云芝小臉一癟,委屈得好像一只新鮮出爐的肉包子:
“七娘這是睡糊涂啦?”
“您忘了,從前老爺還沒調(diào)入京中來時,咱們同白家可是鄰居呢。白家是富甲一方的商人,當(dāng)時老爺出任地方父母官,可不是得禮遇一方鄉(xiāng)紳豪杰嘛。老爺為官,自是不好同商賈走動,所以白家,還有當(dāng)時同住一條大街上的百里家都是七娘在走動呢?!?/p>
“二來,您忘了老爺是個什么樣的人啦?若是叫老爺直到您偷嘴,少不了一頓鞭子要將您活活抽死吶!再說,您又沒有真的害死白家三娘……”
原來如此。
原來柳七娘是個傻子!
好么。
這一對可算出息了!
病嬌配傻子!
柳七娘的主意打得是——
反正我沒有害死白三娘,你再怎么說我害了她也是栽贓陷害。
至于偷喝酒,這是真的,不能被人知道。
……
上一次這么無語,還是穿越過來發(fā)現(xiàn)便宜老公是百里弘毅的時候。
軒軒翻了個白眼。
也不知道當(dāng)年柳家老爺為了擺平柳七娘這一樁子事花費了多少心血。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不過,這下軒軒倒是可以肯定白家三姑娘的死同她這副身體的主人柳七娘實打?qū)嵉貨]什么關(guān)系了。
如此,百里二郎便等著打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