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軒顯然大大低估了肖鶴云的忍耐能力。
肖鶴云與她同行,途中沒有半點逾矩動作,直到安全無虞地將她送回家中。
韓軒開門下車時心中有些惴惴,這狗東西面上云淡風輕的,誰知道他會不會又來半夜爬床那一套?
李太太站在小洋樓門口目送肖鶴云離開。
韓軒緊跟繼母的腳步進屋,她一面接過她背上的書包遞給傭人,一面攬過她的肩膀小心囑咐:
“張警官與你父親在餐廳里面談事,詩情,眼下你父親心情不太好,你先上樓去待著,盡量安靜些?!?/p>
張警官?
既然警察上門,想必與鎮(zhèn)長老爹談論的應該是命案的事情。
一開始,警察那邊主張細查,鎮(zhèn)長這邊主張敷衍。
如今,學校被迫停課,看來便宜老爹妥協(xié)了。這樣看來,他老人家的心情好了才怪。
為此,韓軒決定放棄打探消息的機會,回到自己的臥室去避避風頭。
她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打算將自己埋入被衾之中睡上個昏天黑地,昨天晚上死去活來的,今天一整天也沒有徹底醒神。
熟料,她方才拉開臥室門,肖鶴云一雙筆直的長腿便映入眼簾。
只見他平躺在她床上,雙手交疊枕于后腦下面,右腳搭在左腳上頭,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
一側(cè)床頭柜上,老式唱片機正在播放一張黑膠唱片,明快、張揚的舞曲回蕩室內(nèi),余音繞梁。
肖鶴云雙腳伴隨音樂節(jié)奏感十足地左右擺動,奈何他面上半點笑意也無,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注視天花板,顯而易見心情不佳。
李詩情你……你瘋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是白天??!
韓軒下巴驚掉:
李詩情而且……我還沒回來,你就自己放音樂了?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一大家子你們大小姐不老實,金屋藏嬌,屋子里頭有男人嗎?
肖鶴云沉默不答。
韓軒怒氣上涌,大步上前將唱片機高速旋轉(zhuǎn)的唱片取下來,悠揚樂聲戛然而止,臥室內(nèi)登時顯得空曠不少。
李詩情肖鶴云,你來干什么?
李詩情學習小組的事情又不是我決定的,你若是不高興可以去找付先生改啊!
這回肖鶴云總算給了些反應,他斜睨韓軒一眼,半坐起身,一手托腮支撐起整個腦袋:
肖鶴云你倒是知道我為什么不高興。但是……
肖鶴云這次我不是來教訓你的,詩情,不用緊張。
他嗓音柔和,語帶寵溺。
可惡!油到了油到了!
韓軒抖了三抖。
肖鶴云一瞬不瞬地注視她,眼睛一眨不眨:
肖鶴云詩情,你想不想知道……我父親與你父親再說些什么?
他父親?
這么說,樓下的張警官……是肖鶴云的父親、警察廳的廳長?
難道他的父親不應該是“肖警官”嗎?
許是瞧出了她的不解,肖鶴云笑容轉(zhuǎn)冷:
肖鶴云詩情,我的事情,你還真是……忘得一干二凈啊……
肖鶴云我父親是倒插門,所以我跟著母親姓肖,記起來了嗎?
他翻身下床,上前幾步,一手挑起她小巧的下巴,直視她的雙目,眸光頗具威視。
韓軒頭皮發(fā)麻,僵硬地點一點頭。
肖鶴云這才回歸正常,微一偏腦袋,笑道:
肖鶴云所以,詩情,你想不想知道我父親與你父親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