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七品才人。
緹蘭早知,面對褚仲旭,難免受他羞辱。
可是……
正八品選侍。
阿弟乃是注輦的王??!
如何入宮為妃?
奇恥大辱!當真奇恥大辱!
然而,這些不過開始,更加屈辱的尚在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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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蘭本來就不通武藝,且身為女子,手無縛雞之力。
阿弟堂堂八尺男兒,又從軍數(shù)載,自然習得一身高強武功。
含元殿受封以后,某日褚仲旭遣了個醫(yī)官過來,灌了阿弟些不知名的湯藥。
阿弟被迫服下后渾身無力,運不得功、動不了武。
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別的癥狀,緹蘭估摸著大概是軟筋散一類藥物。
近日,徵朝王軍忙于籌備返京事宜。
正所謂知彼知己者,則百戰(zhàn)不殆。
徵朝王軍于注輦作戰(zhàn)半年有余,想來凱旋回朝一定需要收拾些時日。
誰知,不過七八日光景,對方已收拾妥當,。
褚仲旭身邊最親近的內(nèi)宦名叫方諸,據(jù)說此人武功蓋世,且曾經(jīng)護駕有功。
方諸座下弟子兩人,年長者名曰方卓英,年幼者名曰方海市,二人俱供職于徵朝暗衛(wèi)營。
湯乾自如今負責統(tǒng)籌返京的差事。
今日一早,他前往主帥營帳,奏請帝旭下令啟程回朝。
彼時,緹蘭正在帳內(nèi)。
然則,帳中并非只有她與帝旭二人。
方諸與方海市師徒二人腰間佩刀,垂首恭禮。
基蘭昂首挺胸跪立營帳正中,一把琵琶四分五裂,殘骸七零八碎地散落在他身前。
胡楊木殘屑尖利,不少已經(jīng)沒入少年皮肉,雙腿下方的地墊洇濕大片血跡。
緹蘭寸縷未著,蜷伏在帝旭腳邊,雙手環(huán)胸,渾身青紫,滿面淚痕。
空氣中彌漫著異樣腥甜,靡靡濁息昭示著方才發(fā)生的不堪。
營帳之中安靜得落針可聞,唯獨緹蘭隱忍的低泣聲回蕩在耳畔,直戳人肺管子。
湯乾自得令進帳之時,映入眼簾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不由得低下頭去,唯恐瞧見緹蘭得幸過后的模樣。
縱使戍邊多年,可是之于年輕君王的暴戾嗜好,他同在朝為官的無數(shù)同僚一樣清楚。
紫簪遠嫁那時他已經(jīng)十六歲了。
緹蘭和基蘭記不得紫簪的模樣,可是他記得清。
早知今日……當時他應(yīng)該竭盡全力送緹蘭遠遠離開的。
他……
他自知沒臉直視這么多年對緹蘭的不倫之戀,但是……
他不忍瞧見她這般……他不愿瞧見她這般……
帝旭震初?你來了?
帝旭見他進來,笑逐顏開。
然而,他笑意不達眼底,眸中冰霜高筑、萬年不化。
帝旭你過來。
這話對著緹蘭。
緹蘭掙扎著起身,烏發(fā)順滑如同薄綢,裸背光潔,上頭遍布淤痕,縱橫交錯,不忍入目。
湯乾自連忙挪開視線。
許是嫌棄她動作緩慢,帝旭不耐煩地伸手,將她拉至自己懷中,繼而長臂環(huán)繞過她的纖肩,大掌好巧不巧抬起她小巧下頜。
帝旭震初,寡人聽聞……
帝旭你與才人珂洛爾提氏甚是相熟?
湯乾自大驚,不知帝旭從何聽聞此言,正欲否認,復又聞得:
帝旭唔……如此,寡人將珂洛爾提氏賜予你可好?
“狗皇帝,你莫要羞辱我阿姐?!?/p>
湯乾自尚未反應(yīng)過來,那廂里基蘭驀地竭力嘶吼,只見他張牙舞爪,欲撲上前來對帝旭不利。
方諸眼疾手快,一掌正中他的左肩。
基蘭口吐鮮血,重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