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鶴睡得酣甜,雙頰粉撲撲的,愈發(fā)彰顯她瓷肌瑩白,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
東華沉默注視片刻,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住少女小巧玲瓏的俏鼻。
須臾,淺粉變作深紅。
所謂英雄氣短,睡夢之中仍舊慘遭毒手,知鶴不免微啟雙唇,以便暢快呼吸。
她唇瓣嬌軟,翕動之間似乎輕吐言語。
東華俯身傾聽,卻聞得她口中莫名冒出“太子殿下神武”幾個大字。
他的眉頭皺巴得愈發(fā)慘不忍睹,活像想要生生夾死知鶴一般。
太子殿下?夜華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知鶴瞧上他了?
他直起身子思忖片刻,在心中將自己與夜華的異同來回比較一番,繼而伸出另一只手,將知鶴小桃小口捂得嚴(yán)絲合縫。
須臾,知鶴哼哼唧唧地叫喚起來。
隔著自己手掌,東華仔細(xì)分辨了一會兒,依稀辨別出她正在有氣無力地威脅自己,諸如“你奶奶的,再不放開姑娘,姑娘取你狗命”云云。
東華再度嘖嘖兩聲:
東華還學(xué)會罵人了……
東華果然翅膀硬了。
他這般說著,收斂神色,口吻嚴(yán)肅:
東華夜華已經(jīng)定了親事了,青丘狐帝的幺女白淺。
東華如果本座沒記錯,白淺做上仙已經(jīng)做了許多萬年……以你如今的修為,怕是她勾一勾小指,你起碼去了半條命。
掌間感受到姑娘家呢喃吐出的熱氣,暖絲絲、濕漉漉的,東華微微有些心癢。
他聽出她說的乃是“關(guān)我屁事”,一時倒也顧不上自家便宜妹子究竟與誰學(xué)得滿口胡言亂語,只眼中笑意蕩漾開來,連帶纖長羽睫亦是撲簌簌輕顫。
東華心里自在了,手上自然跟著放松了。
知鶴呼哧帶喘深吸好幾口氣,這才緩和過來,眼瞧著再度陷入酣眠。
東華搖一搖頭,胡亂掀開被子,將她團團埋入其中,卷一卷卷成一條胖嘟嘟的大青蟲,直直地推入床榻里側(cè)了事。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東華胡作非為之時亦是舉止閑雅,不緊不慢、眉眼含笑,頗有幾分閑云野鶴之感,似乎他此時此刻并非正在惡作劇,而是栽花植樹、焚香彈琴一般。
東華笑著轉(zhuǎn)身,抬步欲走,忽聞身后一聲嚶嚀,細(xì)弱蚊蠅,卻勝似鶯啼燕囀,尾音一波三折,說不清的纏綿悱惻,道不盡的婉轉(zhuǎn)嬌媚。
東華如遭雷擊。
佛鈴花香蔓延開來,如同初秋清晨霧露勢不可擋。
佛鈴香氣素來清淡雅致,如今爭先恐后撲鼻而來的香味卻馥郁濃烈,仿佛孩童無意打碎的陳釀酒壇,不過轉(zhuǎn)瞬之間,醉人芬芳已經(jīng)氤氳滿室。
一十三天太晨宮沒有種植哪怕一株佛鈴花。
東華如墜冰窟,他渾身好像石化一般半晌動彈不得。
并非他無能,而是他不敢。
此情此景,他生怕……生怕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零星欲念,生怕控制不住心底強自鎮(zhèn)壓許久的惡魔。
作為阿爾法,作為天生的統(tǒng)治者,他無比熟悉這種陌生氣味。
信息素。
這是信息素。
知鶴的信息素。
這是她出生五萬年來頭回動情,他的義妹長大了,成人了,她開始性別分化。
她是一個歐米茄——阿爾法的完美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