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稚兒幾乎咬碎滿口銀牙。
楊稚兒請漢王現(xiàn)在馬上離開,否則本宮就喊人了。
她咬牙切齒地威脅。
漢王將頭顱重新埋入她的頸間,他咯咯輕笑,笑得氣喘吁吁,好像頭回聽說這么有趣的玩笑話似的,不知究竟當真如此還是他刻意嘲弄。
漢王但凡此刻長嫂發(fā)出一丁點聲響,立即就可以驚動整個東宮,介時消息傳遍紫禁城,怕是就連陛下與貴妃也不免聽說本王如今正在長嫂床榻上……
漢王到時候……
他薄涼唇瓣摩挲她精致鎖骨,楊稚兒不寒而栗。
漢王到時候陛下充其量以本王擅闖東宮、圖謀不軌的罪名削減本王幾千府兵。
漢王至于長嫂……恐怕輕則沉塘、重則滅族,實在得不償失啊。
他這樣說著,抬起頭來扳正楊稚兒下頜,強迫她回視他攝人視線。
漢王長嫂不如聽本王一句勸,莫要做無謂的斗爭了。
黑暗中漢王一雙眼睛熠熠生輝宛如點漆,他笑得邪肆,神情輕佻。
楊稚兒一怔。
她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初入宮時面對飛檐走壁、無所不能的大內(nèi)高手,她忽然認清自己所謂神功蓋世其實不過花拳繡腿。
若非后來漢王有意培養(yǎng),她怕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觸及今日高度。
他熟悉她的一招一式,熟悉她的種種心思,在他面前,她好像赤手空拳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楊稚兒這廂里正在胡思亂想,那廂里漢王空閑那只大手已經(jīng)靈巧探入她雪白褻衣。
十指摩挲過吹彈可破的少女肌膚,楊稚兒在他全權把握之下有些喘不過氣來。
漢王勞苦功高皆是戰(zhàn)場上真刀實槍拼殺出來的,他常年持兵,指腹觸感粗糙,刮擦得她微微刺癢。
楊稚兒情不自禁地抖了三抖,卻不忘手肘死命抵住他火熱胸膛,阻止他進一步貼近。
心有余而力不足。
漢王雙唇一直緊貼他的耳畔,他將她禁錮身下,與她耳鬢廝磨,壓低聲音嘟噥些纏綿悱惻的情話。
淚水沿著側臉滴落,洇濕鴛鴦戲水的朱紅被衾,不知是羞是惱,亦或是恨意滔天。
楊稚兒我恨你。
她直勾勾地注視天花板,口中喃喃。
漢王俯下身來銜住她嬌軟唇珠,含糊不清地嘀咕,語氣暗含笑意,頗有幾分得瑟:
漢王怎么?長嫂莫非嫌棄本王不如長兄貼合心意?
漢王唔……看來本王不夠賣力?
他與她唇齒相依,口鼻間充斥他周身縈繞的沉水香,馥郁、濃烈,宣告虎狼之師旗開得勝。
末了,他細致入微地為她揩去面上蜿蜒淚痕,輕柔誘哄道:
漢王長嫂合該諒本王一二才是。
漢王到嘴的肥肉拱手讓人,這滋味不好受啊。
他將她攬在懷中,掌間隨意把玩著她一縷青絲。
漢王明日本王就要離京就藩了,到時候長嫂就知道守活寡是什么滋味了……
他不懷好意地裝模作樣。
白日勞累,入夜遭遇飛來橫禍,楊稚兒早已化作一潭春水,無力依偎在他懷中一動不動。
她滿臉通紅,雙目亦是赤紅,血絲爬滿烏青眼珠,眼底淚光點點,牙關緊呀似乎恨不得將眼前人生吞活剝。
直到幾近破曉,漢王這才起身穿衣離開。
彼時楊稚兒已經(jīng)疲憊不堪,沉沉睡去。
睡夢之間她似乎聽見漢王伏在她耳邊輕聲低語,道是不管她是否相信,他其實真心實意傾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