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聆紀(jì)云禾呢?
揚聆偏頭。
她不愿意與長意爭執(zhí)這些有的沒的。
她與他之間沒什么好說的。
他要么交待重生術(shù),要么……
她著實沒有耐心傾聽他這些無謂的指責(zé)。
她不是什么知鶴,她從未與長意有什么故舊之情。
自始至終,之于她而言,他不過復(fù)活師尊道路上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重生術(shù)流落凡塵,鮫人一族知曉,自然有他人亦是知曉。
師昧不就是其中之一嗎?
她與師昧之間好歹還有幾分同門之誼需要顧念,她與長意……
當(dāng)真無話可說。
聞言,長意陡然噤聲,他長眉輕蹙。
楚揚聆紀(jì)云禾呢?
楚揚聆叫紀(jì)云禾來,我不想看見你。
她直截了當(dāng)。
長意云禾病了。
半晌,他這才開口,似乎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告訴她真相似的。
楚揚聆病了?
揚聆心中一凜。
自打她初見紀(jì)云禾那時開始,她就知道她怕是沒有多少活頭了。
師昧之于藥宗,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存在。
從前他們尚未分道揚鑣的時候她眼見他煉藥,多少救死扶傷的良藥出自他手。
即使她楚揚聆對于煉藥一竅不通,但是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紀(jì)云禾身中多種毒藥,且毒已入髓、藥石無醫(yī)了。
紀(jì)云禾本來那副神采奕奕、張揚狂妄的模樣不過行將就木之人回光返照罷了。
揚聆嘆息:
楚揚聆我去看看她。
誰知,她方才站起身,長意便一把拉住她。
楚揚聆做什么?
楚揚聆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可以將我關(guān)押在這里一輩子吧?
長意你不如不去。
長意語帶諷刺:
長意看見你這副樣子,她無非更加傷心罷了。
楚揚聆她不是你。
揚聆回眸,挑眉道:
楚揚聆不會整日里無病呻吟,說這些沒意義的東西。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走。
前后不過幾日光景,紀(jì)云禾活似變了個人似的。
原本尚且紅潤的面頰如今血色盡褪,她骨瘦如柴,纏綿病榻,唯獨剩下出氣的力氣。
揚聆驀地有些心酸。
曾經(jīng)與她親近的人——師尊也好,阿燃也罷,以及死于她手下的大師兄薛子明,眼看著他們的生命消失不過電光火石一瞬間的事情。
可是,眼下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她的生命一點點自指縫溜走,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來了。”
紀(jì)云禾朝向她微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揚聆自小混跡死生之巔八千弟子之中,同門之中女修甚少,她的師尊與親近的手足亦是男子居多,她這輩子似乎沒怎么與女子建立過親密關(guān)系。
紀(jì)云禾不一樣。
她們初見即感受到彼此的不同了。
或許因為生命軌跡過于相似吧。
她們都是可憐人,所以格外憐憫對方。
“你氣色不錯,已經(jīng)大好了?”
揚聆點頭。
沒見到紀(jì)云禾的時候一心想要知道她的病情究竟如何了,如今見到了她反而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了。
“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p>
紀(jì)云禾原本話不多,現(xiàn)下倒是好像有不少需要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