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你很害怕疼,對吧?
寧清怕疼不要緊,只消你乖乖聽話,我自然不忍心叫你吃半點苦頭。
云霓深陷枕席之間,唇畔鮮血洇濕如雪被衾,觸目驚心,卻煥發(fā)異樣媚色。
寧清輕撫鮫人長發(fā),他手下溫柔似水,眸底欲念則是眼看著漸重。
嗓音沙啞顯見浴火中燒,他斂氣凝神卻不曾氣順。
寧清所幸聽之任之,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須臾復(fù)又啟唇,半是威逼,半是誘哄:
寧清張口。
鮫人恍若未聞,她紋絲不動,一雙杏眼怒目而視,銅鈴一般浸染血色。
寧清不動聲色地重復(fù):
寧清張口,聽話。
推拉之間寧清耐性消減,他再度開口,聲音森寒:
寧清張口。
隨之而來的乃是滔滔不絕的靈力,川流不息一般直直貫入云霓眉心。
她吃痛,是以掙扎不休。
然而她越是抵抗,捆仙索越是收緊。
轉(zhuǎn)眼,鮫人冰肌玉骨之上紅痕累累,縱橫交錯仿佛蛛網(wǎng)密布。她皓腕玉足俱深紅淺粉,尤其玉藕似的脖頸之下,繩索勒痕深可見骨,似乎絞斷云霓纖頸一般。
此番寧清抽手之時,鮫人毫不猶豫地屈服了。
寧清張口。
他揚手,指尖一粒明珠似的丹藥。
寧清將丹藥送入云霓口中,骨節(jié)分明的嘗試順勢探入鮫人檀口。
唇舌柔軟,亦如她之于他面前無力一般。
寧清瞇眼,欣賞她銜住自己指尖的模樣。
旋即,他攪亂一池春水,排山倒海一般鬧得她口中天翻地覆,以保云霓將丹藥吞吃入腹。
直至鮫人活似粉雕玉砌的冰白面龐染上紅霞,他這才撤手。
云霓貝齒緊咬,意欲咬碎滿口銀牙一般。
他知曉她沒有偷奸?;巯逻@是藥性犯了。
寧清是不是很疼?
寧清搜腸刮肚一般疼?
寧清笑意盈盈。
他輕揮衣袂,飄飄仙姿卓然。
捆仙索受命重歸主人手中。
寧清俯身,沒有動用法術(shù),他親手反剪鮫人一雙柔荑,高舉過頭而后結(jié)結(jié)實實捆住。
隨即,他直視她的雙眸。
山巔積雪隱約可見消融之勢,云霓眼底冷意消散,驚懼尤甚,不是究竟怕疼還是怕他。
這下好了。
師父分明一腔柔情,何曾清冷至此?
寧清撫上鮫人柳眉杏眼,他好像鬼斧神工的藝術(shù)家,一板一眼勾勒、描摹、渲染,鑄就絕世的丹青。
末了,他高抬貴手一般啟唇,語氣溫柔如初:
寧清這枚丹藥藥性定期發(fā)作,毒發(fā)之時唯一解法就是我的鮮血。
寧清一定要活血,莫要妄想積攢我的血液。
寧清云霓……你叫云霓,對吧?
寧清記住了,云霓,只消你乖乖聽話,我自然不忍心叫你吃半點苦頭。
言及此處他話鋒一轉(zhuǎn):
寧清然則,若是你不聽話,云霓,我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罷,寧清掐指捏訣。
鮫人四周妖氣隨之收攏,薄如蟬翼的小衣剎那煙消云散,化作一縷青煙,裊裊升起,消逝一空。
他揚手,觸及蒼白如紙的冰肌玉骨。
她渾身冰涼仿佛一望無際的碧海,寧清垂首,細密、清淺的親吻悄然而至,密密麻麻地落下。
桃花灼灼其華,漫山遍野灼灼其華,萬人之上當(dāng)然仙師沉淪欲海,縱情聲色,杳不知天地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