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徜可是,皇叔是皇叔啊……
安國目瞪口呆。
劉徜我怎能嫁與皇叔?
劉子行信口開河:
劉子行同姓不婚。
劉子行小南辰王不復劉姓,自然不算皇室宗親了。
劉子行公主稱呼小南辰王一句皇叔,以示敬意罷了。
安國充耳不聞,她搖頭好像撥浪鼓:
劉徜皇叔就是皇叔,哪有侄女嫁與皇叔的道理。
劉徜我才不要。
劉子行不勝其煩。
然則此事他勢在必得,因此按耐焦躁,溫言軟語好生哄勸:
劉子行眼下皇室外憂內患。
劉子行陛下醉心仙術、道法,不理朝政,小南辰王大權在握、虎視眈眈。
他故作愁思,仰天長嘆,繼而長臂圍抱安國纖肩,低聲耳語仿佛不可為外人道:
劉子行子行人微言輕,之于內宮如履薄冰。
劉子行但求公主垂憐,權當兩肋插刀,可好?
此話一出,安國粉頰緋紅,不知受人之托、義薄云天,還是女兒家羞赧于肌膚之親。
奈何,任憑劉子行舌燦蓮花,安國依舊不為所動,她垂眸,羞怯之態(tài)盡顯:
劉徜我不要。
劉徜我不要嫁與皇叔。
劉徜我怎能嫁與皇叔呢?
劉子行眸光轉冷。
他好言相勸她無動于衷,豈非敬酒不吃吃罰酒。
劉子行不欲多言,只漠然放松擱于少女肩頭的手掌,重又變作風度翩翩的正人君子
劉子行公主當真不愿為子行出力?
他威嚇。
孰料,安國少不更事,竟絲毫不察他語調大變。
她毅然決然:
劉徜不要。
劉徜我要留在京中。
劉徜一輩子留在京中。
劉子行冷笑,他轉身便走,再不理睬安國,徒留她一人懵懵懂懂,尚不知哪里開罪了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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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小皇帝賜婚小南辰王周生辰與安國公主劉徜的旨意傳遍九州六合,天下震驚。
人人皆道陛下沉迷仙術,已然忘卻人之大倫。
公主乃是最后知曉此事的。
近身侍候的宮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傳信,道是皇叔業(yè)已領旨謝恩了。
劉徜不可能。
劉徜不可能!
劉徜皇叔謙謙君子,怎能應下這樣悖德之事。
她聲淚俱下:
劉徜況且,這不是子行哥哥的主意么……
劉徜皇兄怎會相信什么“同姓不婚”的胡言亂語?
公主怒火沖天:
劉徜那是皇叔。
劉徜那是皇叔??!
她揚手,汝窯粉瓷茶具應聲墜地,四分五裂。
公主跌坐在地,全不顧碎瓷劃破裙裾。
劉徜不對。
劉徜母后呢?
劉徜母后呢?
劉徜母后一定不容許我受辱……
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公主火急火燎地前往母后居住的慈寧宮。
誰知,宮婢竟道母后急病,無法見人。
公主心急如焚,她忙不迭地拍門,哭天搶地:
劉徜母后。
劉徜母后!
劉徜兒臣有要事求見!
直至聲嘶力竭,宮門這才洞開。
公主揚頭,卻見來人并非母后,亦非母后近身宮婢,而是子行哥哥。
他唇畔噙笑,一如既往溫柔似水。
他彎身攙撫起伏地痛哭的公主,溫聲細氣道:
劉子行公主來的正好。
劉子行子行方才拿了公主的嫁衣給太后看過,她老人家……
劉子行……贊不絕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