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觸及椒墻,玉手沾染馥郁馨香。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凝睇椒墻,仿佛眼前并非冷冰冰的墻壁,而是一去不返的美好時光一般。
會寧殿。
會寧殿乃是劉子行住所,從前閑暇時分劉徜最喜歡來這里。
每天準(zhǔn)點到來,比之晨昏定省還勤快些,每每母后聞之便是破口大罵,道是她不知好歹。
然則,饒是母后字字珠璣,彼時的劉徜卻是恍若未聞。
眼下,她受制于人,被劉子行禁錮在會寧殿,當(dāng)真感慨萬千。
或許這就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從前她恨不得將劉子行堵在這里不許他上朝議事,如今她只得白日舉首瞧瞧四四方方的天空,夜半蒙受奇恥大辱,與劉子行做那些逆?zhèn)愩5?、禽獸不如的事情。
會寧殿一直是劉子行的居所,自打他還是廣平王那時就是了,不知為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子了卻不曾搬入東宮。
這些日子,劉徜受困于會寧殿的密室之中。
此前,她并不知會寧殿還有這樣一間密室。
此前,會寧殿的密室亦非椒泥涂墻。
自打劉子行將她關(guān)在這里,他這才命人趕制了四面椒墻。
當(dāng)真諷刺啊。
當(dāng)真諷刺!
溫暖、多子這樣好的意象卻是用在此處,用在他們兄妹身上。
劉徜真是恨極了劉子行。
比之她痛恨周生辰更甚。
是劉子行逼迫她嫁與周生辰。
他逼迫她嫁給自己的叔父,致使她蒙受周生辰的羞辱。
眼下,他復(fù)又禁錮她在此,給予她百般羞辱。
劉子行不是滿口什么同姓不婚的道德理論么?
所以他才能堂而皇之地將她嫁給周生辰。
周生辰眼下起碼并非宗親。
周生辰起碼乃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他們?nèi)龝Y,共祭了天地。
可是劉子行呢?
他們這樣茍合算什么?
劉徜恨不得他千刀萬剮。
驀地,外頭響起腳步聲,亂糟糟的,不向?qū)m人們?yōu)叩穆曧懀吹故呛孟瘛?/p>
曉譽姐姐?
這是曉譽姐姐的聲音!
周生辰來了么?
皇叔來了么?
皇叔前來營救她了?
她就知道。
劉徜手腳并用,她拼命地拍打與外頭聯(lián)通的椒墻,企圖引起外頭人的注意。
劉徜曉譽姐姐。
劉徜曉譽姐姐!
劉徜我在這里!
然則,縱使她歇斯底里直至聲嘶力竭,外頭卻絲毫不聞她呼救聲。
腳步聲漸行漸遠,劉徜沿著墻體滑落,她跌坐在地,埋首于雙膝之間。
這里的設(shè)計……
安全起見,外頭人大概聽不見里面響動。
只是……
她不愿唯一的希望都這樣遠去。
劉徜依舊不停地拍打墻面,她一面動作不停,一面啜泣,直至淚水濕透衣衫,直至她再也哭不出來。
她睡著了。
再度清醒之際,劉徜感受到灼熱。
滾滾濃煙嗆得她幾欲窒息。
她掙扎著而坐起身來,但見她期盼許久的身影破墻而入。
劉徜皇叔!
熟悉的稱呼下意識脫口而出。
直至她一頭扎進他寬闊的胸膛,她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
然則,周生辰恍若未聞一般。
他大力抬起她的下頜,端詳片刻,繼而彎身將她扛在肩上,大步流星踏出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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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這一張是金幣加更,感謝金幣,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