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小孩子正在吵吵鬧鬧地瘋玩,大人則在屋里打著麻將打發(fā)時間。
一個穿著花色旗袍,盤著頭發(fā)的三十多歲女人正看著自己的牌琢磨著,思考片刻,立刻抽出了了個白板打出去。麻將砰的一聲被摔到桌子上,女人不厭煩地催促著,“都快著點,等會兒還有事呢!”
坐在她旁邊的另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女人撇了一下嘴,帶著諷刺的語氣說,“呦!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表樖殖槌隽宋屣炦@張牌也摔在桌子上。
旗袍女人冷笑一聲,“什么事,也不用你管,你還是管好你自家吧!”
粗布女人捂著嘴偷笑起來,“你讓我管好我自家,還不如你管好你家吧,哈哈!”
旗袍女人不屑地一笑,“我家比你家好,用不著你擔心。”
粗布女人嘲笑地看著旗袍女人,“哎呦!你家那個小啞巴你管好了?你家浪子你管好了?”說完,眼神向門口瞟去,還用嘴示意旁邊的人看。
旗袍女人白了一眼粗布女人,又轉(zhuǎn)頭看向門口,嘴里小聲暗罵了一句,又接著打牌。
門口邊,一個穿著小白裙的小女孩安安靜靜地坐著,她看著小伙伴們熱熱鬧鬧地玩耍著,卻絲毫沒有想要參與進去的樣子,只是一臉冷漠地望著。
突然,小女孩被踢了一下,是旗袍女人,她瞪了一眼女孩,語氣不耐煩地說道,“走了,還看!”也不顧女孩有沒有跟上,就走掉了。
女孩看著女人,心里沒有怨恨,因為女孩很特殊,出生時,便不會哭,長大一點也不愛說話,導致很多人都以為她是啞巴,到現(xiàn)在她也不笑,沒有任何表情,始終冷漠著一張臉。這樣一個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愛恨情仇的人,是注定被人嫌棄。
一間小小破破的房子里,殘缺的家具,昏暗的光線,冷冷的空氣,散發(fā)著哀嚎,讓人窒息。女孩像往常一樣將屋子打掃干凈后,就開始寫起了作業(yè)。夜晚已經(jīng)到來,旗袍女人還是沒有回來,女孩看了看掛在墻上的時鐘,十點多了,自己該去睡覺了,便會到了屋子里。
沉睡著的女孩突然被搖醒,是穿著橙色衣服的人,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女孩被抱了起來送進了醫(yī)院。同時送進來的還有旗袍女人和她的男人。
當醫(yī)生宣告那兩個人搶救無效時,女孩依舊是呆呆地望著,從醫(yī)院、葬禮、墓地,再到撫養(yǎng)院,女孩沒有哭,也不說話。就連帶她去撫養(yǎng)院的人都會特意囑咐院長,這孩子有點特別,要特殊對待。
撫養(yǎng)院的院長是一個長相溫柔的中年女人,她喜歡紅色,喜歡橙色,喜歡一切溫暖的事物,她也喜歡活潑可愛的孩子,雖然院長嘗試著改變女孩,但也沒有讓女孩開口,就連笑一下都沒有。
身為一院之長,不可能一直對一個孩子特殊照顧,漸漸地院長也不在主動的關(guān)心女孩了。但不知道何時,院里傳出了很多關(guān)于女孩的流言。
“她爸爸媽媽都沒了,只剩下她,而且她當時也在現(xiàn)場?!?/p>
“她不會笑,也不會哭,真奇怪。”
“聽說,她出生時,就有人被害了。”
“還有人說看見她虐待小動物。”
“她是不是魔鬼呀?”
女孩不在意任何話,但這些話并不是不會傷害她,那些一字一句都深刻在女孩的心里,就像她一直記得,媽媽說過“你就是個災(zāi)星,要不是因為你學習還行,誰會管你?!币恢庇浀冒职终f過,“你這個樣子,真不像我,算我倒霉?!?/p>
“你不開心嗎?”
坐在院子里的女孩,正低頭玩著石頭,聽見有人說話后,抬頭看了一下,“沒有不開心?!?/p>
女孩知道她是新來的,因為不知道自己的流言,才會主動和自己說話吧。
“那你為什么不笑呢?”
女孩疑惑地望著,問道“笑就一定是快樂嗎?”
“但是只有笑,別人才會知道你是開心的呀!”
女孩沒有說話,又低下了頭。
“這樣吧,我和你做朋友,以后我教你笑?!?/p>
女孩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去,小女孩咧著嘴傻笑著,還用手牽著女孩的嘴角向上提。
女孩覺得有點怪,就掙開了,小姑娘也不在意,還是傻笑著,直到院長叫她才走,走之前還向女孩,大聲喊道,“我叫十一。”
第一次有人主動與女孩說話。一種莫名的感覺像嫩芽般柔弱而堅強地掙扎著從女孩的心底打開了一個小口,迅速長滿心房,結(jié)出累累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