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如懿自那晚實在無從抵賴心一緊暈倒被診出身孕后被降位被禁足,幽禁船里又禁足景仁宮,已經(jīng)很久不出現(xiàn)在人前了。
要不是如懿有了身孕皇上愿意保如懿,憑如懿和謀害嫡子的海貴人過從甚密、疑似謀害嫡子的幕后主使以及被蓮心切切實實親眼看到如懿推皇后落水的兩個罪名,皇后富察瑯?gòu)脤m內(nèi)宮外的勢力絕不會放過如懿。
當然皇后富察瑯?gòu)迷诼渌蟮拇稳站筒∈帕?,和敬公主璟瑟在皇后喪儀第一天的哭靈結(jié)束后就完完整整的告訴外祖母富察夫人她額娘落水前后發(fā)生的事,富察夫人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本就難過,聽到和敬公主璟瑟說一直令她驕傲的皇后女兒是被烏拉那拉氏那個喪門星害死,烏拉那拉氏讓富察氏失了留著富察氏血脈的中宮皇后,富察夫人悲憤交加,回了富察府就鬧著讓自己的兒子們?yōu)榛屎蟾徊飕構(gòu)脠蟪稹8徊焓蠟榱俗陨砝骈L久考量求著皇后富察瑯?gòu)迷S出了和敬公主聯(lián)姻蒙古王公,正是愧疚的時候。聽到皇后富察瑯?gòu)萌ナ赖闹苯釉搭^是因為烏拉那拉氏嫻妃推病弱的皇后落水,一個個為當日去信勸說皇后富察瑯?gòu)眉夼坊谀?,都恨上了如懿以及烏拉那拉氏。如懿在宮里鞭長莫及,富察氏就打算宮外報回仇,沒打算和烏拉那拉氏善罷干休。
如懿懷著身孕禁足,回到了宮里還好,皇上看在她腹中胎兒的份上還會對她進行保護。
但如懿宮外的家人就沒那么好運了。她的額娘和弟妹三個自從如懿的阿瑪死后一直要靠如懿接濟,如懿現(xiàn)在從妃位直降到常在又被禁足,兩三個月沒往家里送銀子接濟,烏拉那拉家?guī)缀鯖]有余錢只得靠典當度日,不止視為指望的弟弟都交不起上學的束脩,連做活的仆婦丫鬟都雇不起了,過得家徒四壁,甚是拮據(jù)。就在這時候,一個自稱那爾布好兄弟的人出現(xiàn),送來五百銀子給烏拉那拉家應(yīng)急,又告訴感激的烏拉那拉夫人錢生錢的法子......
如懿一路從德州禁足到回紫禁城的景仁宮里。期間,皇上一次也沒來看過如懿,懷孕嬪妃該有的賞賜也沒有半分,沒有任何人來探望如懿。
妃位降為常在,如懿回到景仁宮很不適應(yīng)。素日服侍的宮人被撤去大半;內(nèi)務(wù)府的人也在如懿回宮前洗劫了如懿的庫房,收走了景仁宮所有不合常在份例的東西;如懿回宮后,所居的景仁宮正殿也換成了東偏殿的三間房,只是尋常布置。這讓住慣了闊朗華貴的主殿的如懿看不慣小巧古樸的東偏殿,因為嫌棄屋內(nèi)家具老舊,如懿每一天都要求惢心等剩下的宮人仔細打掃她的住處。
如懿懷孕打不得,但是她身邊的宮人代她受過了。惢心被打了板子,沒養(yǎng)好傷就要伺候淪落為常在的如懿,已經(jīng)落下腰痛的毛病。如懿一點都不心疼她,該做的活一個也沒讓她落下,甚至因為如懿不信任其他人,原本不是惢心的活計也要惢心一并承擔。惢心的忠誠在如懿不知道的情況下慢慢下降著。
江與彬是如懿用慣的太醫(yī),可隨意出入景仁宮為如懿安胎,他心疼惢心落下腰疼,私底下偷偷和李玉見了幾次,和李玉一起想辦法把惢心撈出景仁宮。李玉本就是因為喜歡惢心才格外偏向如懿,聽說惢心帶傷受如懿使喚個沒完,
如懿小心的摸著腹部,顧影自憐的對著殿內(nèi)細細擦拭家具擺件的惢心道:“惢心,你說皇上什么時候才會來看我呢?”
惢心沒放下手上的抹布,頭也沒回道:“或許等主兒生下腹中的龍?zhí)ィ噬暇蜁砹?。?/p>
“那還要等大半年?!?/p>
這時,如懿隱隱聽見殿外的三寶在和人說話,聲音像是江與彬。
如懿懶懶的斜臥在炕上不起來,揚聲明知故問道:“三寶,是誰?”
三寶回道:“主兒,是江太醫(yī)來了呢?!?/p>
江與彬進來請安,為如懿看過脈道:“嫻主兒郁郁寡歡,胎氣不穩(wěn),還請看開些。孕婦心情愉悅了,腹中孩子才能健康。”
如懿淡淡的忍著心酸道:“江太醫(yī),我眼下困于景仁宮,要如何愉悅呢?”
江與彬長長嘆了口氣:“這得要嫻主兒自己看開了,微臣是太醫(yī),只能治病不能知心。和宜公主改玉牒過繼玫嬪,嫻主兒此胎是眼下唯一翻身的機會了?!彼麑捨康溃骸皨怪鲀弘m是常在,內(nèi)務(wù)府卻是以貴人份例相待。這已經(jīng)是皇上命人格外照顧嫻主兒的飲食起居,嫻主兒盡量放寬心吧。”
如懿挑眉道:“是么?江太醫(yī)以為這是翻身的機會了么?可是原來我是妃位,可自稱本宮,如今懷著身孕都被禁足,毫無如何尊嚴可言?;噬蠌奈丛谝?,也不曾有安慰的話。這貴人份例也是可憐我腹中的孩子?!?/p>
你對你自己干了什么事心里沒數(shù)嗎?江與彬默然。
一旁的惢心也怔怔停了干活的手,垂首道:“主兒,其實您禁足是好事。孝賢皇后崩逝,后宮嬪妃少不得為她哭靈守孝,您懷著身孕,不能出去也好,至少不用顧及那些繁文縟節(jié)了?!?/p>
如懿深沉道:“惢心,你根本不明白。你不明白孝賢皇后崩逝是怎么樣的好機會,這是一次可以登上后位的機會。我是出身滿軍旗,先帝兩位皇后都是我的姑母,明明有足夠擔當后位的資歷,現(xiàn)在卻連出門的資格都沒有,我如何能開懷?”
說來說去,如懿都在引導(dǎo)著江與彬:自己不開心是因為被禁足被降位,言下之意是希望江與彬去告訴皇上,再不然告訴李玉也可以幫助她??墒侨畿餐?,李玉和江與彬都是由惢心幫如懿拉攏到的,如懿對惢心都不算好,李玉和江與彬怎么會面面俱到的為如懿做事呢?
偏殿內(nèi)一時靜靜的無聲。
良久,惢心雙唇微啟道:“主兒,孝賢皇后尾七后就要挪出長春宮,那時是所有嬪妃最后瞻仰孝賢皇后遺容之時,主兒要是真想在見一面皇上,那是最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