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他們要離開北莽了,離開這個隱姓埋名十多年的地方
蘇酥其實知道自己的身份,西蜀太子蘇瑛,可對于他來說,他更喜歡蘇酥這個身份,無憂無慮
比起老夫子趙定秀,他其實不想復國,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和老夫子與齊叔活著,再娶個漂亮老婆就好
所以當他知道他們要離開北莽,去復國之時,心里都是不愿和排斥,他不想打破這平靜的生活,只想好好活著,復國什么的,簡直是癡人說夢
蘇酥“咱們有那個錢嗎?再說了,去南邊做什么?在這兒就挺好,不搬!”
趙定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瞅瞅人家隔壁西楚公主,一屆女流之輩都愿復國,這臭小子
趙定秀“我說搬就搬!為何人家身在富貴尚且吃得住苦,你偏偏就吃不得?!”
平時老夫子罵就罵,可今天有心上人在場,還有這么多人,蘇酥也有些急眼了
蘇酥“放著有好好的安穩(wěn)日子不過,憑啥要我去吃苦,顛沛流離跟喪家犬一樣,好玩嗎?!”
老夫子簡直是一口血都快吐出來了,這個不成器的玩意兒
趙定秀“好一個喪家犬!對,你就是喪家犬!”
老夫子竟然眼眶濕潤,指著這個年輕人,咬牙切齒道
趙定秀“我西蜀三百萬戶,誰不是做了十幾年的喪家之犬?!”
又看了眼徐鹿維,指了指那丫頭,指了指他自己
趙定秀“就說小知,她也是西蜀之人,她也有爹有娘,可西蜀滅亡,我們背井離鄉(xiāng),親人死的死傷的傷,你如此不爭氣,天下之大,有多少孩子在別的地方為奴為婢,你可知道,他們也曾是你的子民!”
徐鹿維突然被提及,愣了一愣,想起記憶里看到的那些,也是忍不住偏過頭去,紅了眼眶,若西蜀沒有滅亡,她還是個有爹有娘的孩子
突然手被一只大手握住,扭頭看向身邊之人,是顧南衣,見他眼神里的擔憂,微微搖搖頭,轉(zhuǎn)身出了屋子,坐在院中曬太陽
顧南衣只是跟在她身后,與她站在一起,他不怎么會說話,可還是想安慰她
訓斥蘇酥二十多年從來都是正襟危坐的老夫子默然,垮了那股不知為何而撐著的精神氣,就像脊梁被壓彎了
蘇酥從未見過這樣的老夫子,仿佛一切崩塌了一般,慌了神,只好答應
蘇酥“老頭兒,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聽你的,你別嚇我”
老夫子只是輕嘆一聲,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齊鐵匠也搖搖頭離開了,他其實對復國什么的,也無所謂,只要這孩子活著就好
徐鳳年只是安撫的拍拍那年輕人的肩膀,又瞥了眼徐鹿維,就繼續(xù)去安撫他那把劍的劍氣了
只留下犯了錯卻不知錯在哪里的蘇酥,顧不得有女子在身邊,低頭抽泣
薛宋官猶豫了一下,伸手輕柔拍了拍他攥緊拳頭放在膝蓋上的手背
薛宋官“蘇公子,這不是你的錯,莫要自責了”
蘇酥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抬起頭,紅著眼眶
蘇酥“我知道,我很沒用,我不能讓西蜀子民有個穩(wěn)定的家,不能讓夫子高興,我總是很笨,我也想有出息,想讓夫子驕傲”
沒了古琴的目盲女子溫柔笑了笑,另外一只手幫他擦去滿臉淚水,輕聲喊了一聲
薛宋官“蘇蘇,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