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花宴多在月令宮中舉行,今年也不例外,蘇悆瑤跟著宮婢一路穿梭,熟悉的徑道小路、淡雅的雨榭樓臺、輝耀的雕梁畫棟……真的,很難讓人不懷念呀……
燕剪春風,鶯穿柳浪,整個皇城都布滿了紅綢錦鍛,再加上上元佳節(jié)的花燈,活脫脫一個繁華盛世,只是,這些飄揚的帛彩,卻引爆了街頭巷尾的寧靜,
“唉唉!老李頭,快來快來,這些官爺咋在這系大紅綢子哩,哪家姑娘這么大排頭?”
“還能有哪個,當今相爺唄,我說你哩,消息越來越……”
“小聲點!緊細著你的命,相爺是個姑娘嘞,哪有姑娘跟姑娘好的?!?/p>
“放手放手,別捂著Lz嘴,呸呸呸!臟死了,你也洗一洗哩!”
“那相爺……”
“還能有什么事,相爺相爺?shù)?,純粹是個丫頭片子,她現(xiàn)在,不知發(fā)哪個瘋,要娶府里外接的一個小姐,呸!一個黃毛丫頭還管不服了!若是讓Lz來……”
“小聲點!相爺……”
“女人哪能做男人的主!這是背祖逆宗!”
……
蘇悆瑤一襲紅錦彩袍,立在皇城城墻,饒有興味地觀賞著下面蕓蕓眾生百態(tài)皆出,細細咀嚼著“背祖逆宗”四字,心里暗暗發(fā)笑,女子之身,在絕對的權(quán)力面前,又有何妨?今天,她若是突然改主意了,要在金龍殿上成親,又有誰能攔!
……
“??!”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小姐責罰?!?/p>
這聲猛得將蘇悆瑤從回憶中拔除出來,她回頭一望,林染寧正在貼身侍婢的攙扶下起身,不遠處石徑上跪著一干宮婢,個個或抬或抱,手里都有個木盒,還兩眼淚汪汪的不敢抬頭,
見這情形,蘇悆瑤只覺得心煩,柔聲安慰林染寧幾句后,揮手想叫人處理了這些跪著的,那帶路的宮人見狀,竟也撲通一聲跪下求情,一派兵荒馬亂的,蘇悆瑤幾近暴起,最后只得牽著林染寧走了,
手中的溫暖一直很安靜,道邊的花蕊細吐著馨香,梁架上的華燈流光異彩,與懸垂的錦鍛相得益彰,這一刻,蘇悆瑤甚至有股沖動,在這宮城一隅告白所有心跡,不用再打著友誼的旗盾,求自己一生之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