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安把這條微博截圖發(fā)給哥哥,恭喜他和明星同框。
另一邊,正在開會的傅云岸還不知道,自己非主動地和孟祁在超市里合了個影。
昨晚忙到半夜才回家的他,今天又早早地到了公司,依舊和昨天一樣忙于工作。
盡管今天是周末,但完全沒能打消他完成剩余工作的熱情。
對于傅云岸來說,想要什么就去立刻付出行動。
不管是感情還是工作,都是如此。
就像蘊安猜的那樣,傅云岸昨晚的心情很好,但他的好心情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
昨晚傅云岸會去超市,并不是突發(fā)奇想。
他在路邊看到了熟人,當機立斷的下了車,跟著那個熟人進的超市。
喜歡就要去爭取,如果你永遠不走到他面前,你連表達自己感情的機會都沒有。
在這一點上,傅云岸和顧俊宸的做法是一樣的。
他們都選擇了“偶遇”。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昨晚顧俊宸失敗了,而傅云岸成功了。
前面提到的,人對于好看的人并沒有太大的抵觸感。
傅云岸很會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很快他就和那人聊得火熱。
逛超市時,我們往往會圍繞著商品產生各種對話,他們兩人也不例外。
聊得越開心,買的東西就越多,所以才有了昨晚蘊安看到的,餐桌上的四菜一湯。
看了蘊安發(fā)來的消息,傅云岸沒有中止會議,他不會為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費神。
不過他在等一個電話。
某種意義上,傅云岸算是被孟祁“連累”了。
所看到這個熱搜,那個人一定會打來向他表示歉意。
果然沒過多久,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了,有個歸屬地為寧州的電話打進來。
來電顯示上,寫的是兩個字。
傅云岸抬手中止會議,并向正在開會的員工宣布休息十分鐘。
等所有人都出了會議室,他才按下接聽鍵。
……
周末的咖啡店,不管是點外賣的客人還是店里的客人,都少了很多。
一般情況下,閑下來的盧露會去蘊安聊會天,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但今天不行,有人趕在她前面,和蘊安聊了起來。
被迫待在收銀臺數(shù)蚊子的盧露忽然說:“看著挺登對的?!?/p>
一旁的小鄭聽了,疑惑地問:“什么挺登對的?”
盧露指了指坐在卡座上的蘊安和顧俊宸:“我是說他們倆兒?!?/p>
小鄭看了一眼,更加疑惑:“他們不就是一對嗎?”
“什么!”盧露驚訝不已,忙問小鄭,“你怎么知道的,是蘊安跟你說的?”
怎么從沒見蘊安和她說過?真是不地道,居然只和小鄭說這事兒。
“不是,”小鄭搖頭,“店長你都沒發(fā)現(xiàn)嗎?他們今天穿的可是情侶裝呀!”
“是嗎?”盧露再次將視線當回兩人身上,發(fā)現(xiàn)小鄭說的沒錯。
今天蘊安不像往常一樣,穿著純色的連衣裙,而是一件白襯衫配黑色百褶短裙。
坐在卡座另一邊的顧俊宸,上身也是同樣是黑白配,白襯衫和黑色長褲,連鞋子都是和蘊安一模一樣的白球鞋。
盧露雙手抱臂:“怪不得今天看他們更像是一對,原來是穿的是情侶裝??!”
如果不是巧合,那八成就是他們兩個約好了今天穿什么衣服的。
看來蘊安動作很快嘛!
這才幾天就確定關系了,年輕人的效率就是高!
盧露不知道的是,他們兩人能打扮得那么一致,完全歸功于裝在顧俊宸家門口的那個攝像頭。
那一邊的盧露還在感嘆年輕人的效率,這一邊的兩個“年輕人”卻還在彼此糾結。
蘊安在糾結自己是該繼續(xù)試探他的喜歡,還是該主動說破。
萬一是自己自作多情,豈不是很尷尬?
而顧俊宸則在糾結猜測,蘊安對他的好感是否到了,能夠接受他邀請的程度。
如果貿然提出想要和她一起共進晚餐的邀請,會不會直接被拉黑?
當你喜歡一個人時,眼里總歸忍不住開始追隨那個人的身影。
當你們眼神交匯時,眼中的喜歡是藏也藏不住的。
這也是蘊安看出顧俊宸喜歡自己的原因,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了的。
就在蘊安抱著“早死早超生”的想法,要開口的時候,顧俊宸搶先一步說:“你今晚有空嗎?”
被他搶先一步開口的蘊安:“嗯…你干嘛問這個?”
圓圓的大眼睛忽而看向他,忽而又躲避似的將視線移開。
這個怯生生的害羞模樣,讓人很容易想起嬌軟可愛的小兔子。
“想請你吃頓便飯,”顧俊宸說著老早想好的說辭,“當作是你救了我的答謝?!?/p>
原本打算問他是不是喜歡自己的蘊安,聽到他的話后,又把自己想問的問題憋了回去。
“可以,不過…”她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他問,“地點可以我定嗎?”
“好?!彼χ鴮λf,眼神里的溫柔,足夠讓被注視的那個女孩沉醉其中。
看到這里,以為自己可以看到什么浪漫燭光晚餐,在悠揚的鋼琴聲伴奏下用餐的人,可以點下一章了。
如果你看的時候,作者還沒寫到下一章,也可以點返回鍵或者右上角的紅色按鈕了。
一個億萬富翁請你吃飯,你覺得會是選哪兒呢?
是人均消費四位數(shù)的米其林西餐廳,還是一座難求的日料店?
又或者是其他看起來就死貴死貴的餐廳?
哪怕再接地氣,起碼也要符合他們作為有錢人的逼格,去那些看上去樸實無華實則低調奢華的私房菜館。
然而,這些地方他們都沒去,而是去了一家KFC。點了份兩份烤堡套餐,外加一盒剛出爐的蛋撻。
關于美好愛情的幻想,瞬間有種破滅的感覺。
不過當事人感覺良好,后來又點了兩份烤翅。
“我去!真的假的?”視頻那頭的桃子有些難以置信,“你和顧俊宸的第一次約會,居然去吃KFC!腦子進水了你?”
顧俊宸是誰?圈子里有名的鉆石王老五,家世樣貌能力都是頂尖的那種。
多少名媛白富美死死盯著的人,就這么被她姐妹不聲不響地拿下了。
“你腦子才進水了呢!”蘊安翻了個白眼,“再說了,KFC怎么了,好歹也是國際連鎖品牌,為什么不能去?”
其實她還是想試探一下,他到底能忍受自己到什么程度。
桃子說:“不是我說你,人家也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請你吃飯這么好的機會,你選個逼格高點的地方啊!”
怎么說也得是那種高檔大氣的米其林餐廳才行。
不是很能想象,顧俊宸這種高高在上籠罩著神秘光環(huán)的男人,自降逼格到KFC啃漢堡的場景。
蘊安翻了個白眼:“這些我自己就能去,不需要他請客?!?/p>
手握八位數(shù)存款的小富婆,哪怕天天去五星級酒店的高檔餐廳,一天十頓也不怕吃破產。
桃子問:“那他是什么反應?”
蘊安回想了一下當時顧俊宸的反應,說:“他跟我追憶了一下童年離家出走第一次吃KFC的情形?!?/p>
“還有呢?”桃子再接著問她。
“我們就KFC的產品優(yōu)劣情況進行了探討評估,以及對其競爭對手是否具有同等競爭力產品進行了合理地推測評價。”
桃子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地說:“請說人話?!?/p>
蘊安:“我們討論了一下KFC和麥當勞哪個更好吃?!?/p>
“還有呢?”
“沒了啊,”蘊安說,“然后我們就各回各家了?!?/p>
桃子:……捂臉,這和她們下了課去飯?zhí)贸燥堄惺裁磪^(qū)別?
果然不能太期待傅蘊安這個煞風景的家伙會有什么浪漫細胞!
“對了,最近云圖怎么樣了,”桃子道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打不通她的電話了,她人不在帝都嗎?”
打了好幾次電話,電話那頭依舊系統(tǒng)自帶的女聲說用戶已停機。
蘊安一邊看手機,一邊說:“她回嶺南了,你打她嶺南的那個手機號吧?!?/p>
她正在看顧俊宸的朋友圈,發(fā)現(xiàn)他和自己一樣,都不喜歡在朋友圈發(fā)動態(tài)。
“回嶺南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桃子有些奇怪,她的疑惑和當初聽到這個消息蘊安一樣,“她今年暑假不是要留在帝都嗎?怎么突然又回去了?”
蘊安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改變主意了吧?!?/p>
云圖已經不在帝都了。跟蘊安吃了飯以后,她就連夜坐火車回了嶺南。
動作之迅速,就好像帝都有什么吃人的怪物,張著血盆大口追著要吃了她。
蘊安原以為云圖是遇上了什么麻煩,比如欠了誰的錢、得罪了什么人之類的。
才會像逃命似的回了嶺南,可事實卻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
蘊安讓人查過,云圖既沒有得罪什么,也沒有欠什么巨額高利貸。
只能選擇相信,回嶺南是她自己的決定。
或許她真的是為了那份很好的工作回去,這也是有可能的。
在二三線城市找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有五險一金,對應屆畢業(yè)生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云圖離開時那明顯有心事重重的神色,蘊安又感覺事情沒這么簡單。
……
嶺南,某棟民居內。
云圖躺在床上,雙眼緊閉。
自從回到嶺南,她沒有因為遠離那個噩夢開始的地方而得到什么安全感。
反而因為害怕,整夜失眠,好不容易閉上眼,也會不停地做噩夢。
今天,她又一次深陷噩夢之中。
夢里的她,在漆黑一片的空地上奔跑。
她沒有方向,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里,只知道要不停地向前跑。
再跑快點!再快一點!
只有這樣,她才能逃離那個恐怖的男人。
這樣的場景,云圖在現(xiàn)實中經歷了無數(shù)次,被那個男人關起來以后,她計劃過無數(shù)次逃跑。
無數(shù)次地在黑夜中出逃,獨自一人狂奔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詭異無光的深林中……
正是因為這樣,這個夢境才顯得格外的真實,真實得讓她久久不能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五年的囚禁,讓她明白了什么叫求死不能。
原來小說里寫的那種控制一切的瘋子真的存在,戴著溫良無害的面孔,用最溫柔的語氣去哄騙她走進陷阱。
然后把她關在籠子里,美其名曰保護。
這個世界很危險,要乖乖地待在我身邊,那個男人總是對她說這句話。
可最諷刺的是,一直在傷害她的人,就是他自己!
終于,一直在黑暗中奔跑的云圖,看到了遠方一絲微弱的光亮。
那抹光亮在無邊的黑暗中,顯得很渺小,但足夠讓她明白哪里是前進的方向。
意識昏沉的云圖,竭盡全力地讓自己向那道光芒跑去。
隨著她的不斷靠近,那束光芒越來越強烈,逐漸將她籠罩在其中。
云圖猛地從床上坐起,她急促的呼吸著,額頭的汗珠沿著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到睡衣的衣領上。
她立刻環(huán)顧了周圍的環(huán)境。
橡木色的書柜,略顯陳舊的書桌...…
這些都在告訴她,自己現(xiàn)在是在嶺南的家里,在她自己的房間里。
看清了自己身處何處,云圖才把自己繃緊的身體放松下來。
這里是她的家,不是那個四處封閉不見天日的昏暗房間。
云圖突然笑了,眼里的淚水卻奪眶而出,模糊了雙眼。
盡管如此,但她還是很努力地笑著。
不為別的,只為她終于從噩夢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