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宇銘對于前兩條傳聞還是深信不疑的,因為陸忘在他眼里的人設(shè)應(yīng)該就是那樣的,但是……
“你知道嗎,聽說他媽是殺人犯,親手殺了他兒子,也就是陸忘的弟弟?!?/p>
殺人犯。
白宇銘沒信過,但更準(zhǔn)確的來講,是他不敢相信,即使這件事情是真的,他也不敢相信。
這個詞多駭人聽聞啊。
知道初三上半學(xué)期的時候,因為一件事,他和陸忘才慢慢熟絡(luò)起來。
那是一個夏日的傍晚,那天白宇銘借用學(xué)校的電腦做第二天演講要用的PPT(演示文稿),做完后才回的家。他們家離學(xué)校不遠(yuǎn),也就過個馬路再穿過一天小巷子。那晚他走到巷子中間的時候,聽到前面拐角處有推推搡搡的聲音。
“應(yīng)該是有人在打架吧。”他想
本來白宇銘是不想管這種事情的,他剛準(zhǔn)備邁開腳離開這種是非之地時,聽見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我x,你xx還有理了!”
是陸忘,那個傳說中一打五的學(xué)霸。
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窺探著角落里的一舉一動。他第一眼看到角落里的場景時,眼皮跳了兩下。他看到陸忘是空著手的,一挑六,還是六個抄著家伙,五大三粗的男人。
我x,太猛了吧。當(dāng)時白宇銘腦子里只有這一個想法。
陸忘再怎么厲害,對付六個比他強(qiáng)壯的男人也很吃力,白宇銘看見陸忘身后一個男人正抄起棍子準(zhǔn)備往陸忘后背上敲。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扔下書包,脫了校服外套扎在腰上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個易拉罐,猛的朝那人舉起的手扔了過去。
“砰!”,易拉罐準(zhǔn)準(zhǔn)的的砸在了那人手上,他吃痛的甩著手,朝白宇銘的方向看過去,陸忘也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是他們班的。
“呦!看來小兄弟也想趟這趟渾水?”一個男人挑釁地問到。
“喂,同學(xué),別管閑事,趕緊回家?!标懲穆曇艉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打了架的緣故,有些沙啞。
白宇銘雖然干架干的少,但是實際還是相當(dāng)可以的,他是在不忍心將陸忘一個人留在這個角落,明天見到受了傷的年紀(jì)第一,不管管的話心里有點過意不去。這一蹚渾水,他趟定了。
“趕緊的,你們幾個一起上,快點解決完我還要回家吃飯呢?!保子钽懙脑捳Z里帶著一絲挑釁,一絲不耐煩和幾分無所謂,總而言之就是聽起來很欠抽。
那幫人果然沉不住氣,離他最近的一個沖過來企圖對著白宇銘的肚子來一拳,結(jié)果他靈活地閃開,一把勾住那人的脖頸,一個漂亮的過肩摔,那人應(yīng)聲而倒,疼的站不起來。其余人見狀也朝白宇銘沖過來,陸忘也借此干掉了他周圍的四個人。
“爽,好久都沒這么打過架了。”白宇銘滿意地看著躺在地上呻吟的六個人,甩了甩胳膊,松了一口氣。
“謝了。”陸忘的語氣溫和不少,可因剛打完架有點體力不支,他懶散的靠著墻,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煙盒,從里面刁出來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隨后他又補(bǔ)充了一句:“身手不錯,一起吃個飯?我請你?!?/p>
白宇銘走出去從書包里摸出手機(jī),給自己母親打了個電話說跟同學(xué)去書店買點資料,晚飯別留了,掛斷電話,他甩上書包轉(zhuǎn)過頭沖陸忘說著。
“走吧?!?/p>
從那晚開始,白宇銘也慢慢開始了解陸忘這個學(xué)霸校霸并存的人,白宇銘人好,陸忘也愿意相信他,也開始跟他講自己的生活,學(xué)習(xí),家庭。
其實陸忘這個人,也并沒有傳聞中的那么玄乎,他很普通,但他的個性,特點就是在這普通之中,一點一點擠了出來,就像陽光一縷一縷穿過密林一樣。
陸忘也并不是那種什么都不做也能考的很好的天才,他雖然上課睡覺打游戲,但是該聽的重點難點他還是會認(rèn)真聽進(jìn)去,他記憶力好,上課老師強(qiáng)調(diào)過一邊的知識點他都能記住,雖然作業(yè)不怎么寫,但是他會看一遍掌握相關(guān)的題型,考前三天壓實了復(fù)習(xí)。
這才坐上年級第一的寶座。
初三那年,他爸扔下他媽和他去了上海,兩個人離婚還沒一年,他爸陸國賓就在上海和另一個比他小六歲的女人好上了。他和他媽也是從初三那年開始產(chǎn)生個隔閡,沈清偏執(zhí)地認(rèn)為陸國賓的離開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因為陸忘。
陸國賓無論在事業(yè)上還是家庭上都是很強(qiáng)勢的人,他希望沈清可以將他的兒子教得盡可能乖順一點,可恰巧不巧的,陸忘偏偏遺傳了陸國賓的強(qiáng)勢。做事情毫不退讓,只要是他決定了的事情,誰都勸不住。
陸國賓是這個樣子,但是他不喜歡甚至是討厭自己的兒子這么強(qiáng)勢。
沈清那一年總是掉眼淚,情緒激動的時候她就會罵陸忘,各種責(zé)怪他。陸忘心疼自己的母親。所以每次也只是靜靜地聽著,沒怎么反駁,那怕她說他再怎么一無是處,他都是靜靜地聽著,可畢竟是負(fù)面的東西,時間一長,也成為了某種負(fù)擔(dān)。
一次沈清指著他的鼻子脫口而出:“你說我生你干什么啊,都是負(fù)擔(dān)?!?/p>
陸忘第一次,甩下筆,將她的手輕輕撥開,只顧拿上手機(jī),登上鞋,不顧沈清的阻攔,頭也不回的出了門。門關(guān)上的最后一刻,沈清聽見自家兒子說了一句話,聲音冷的嚇人。
“別來找我,我很感激你生了我,但是我不是你生下來用來發(fā)泄情緒的工具?!?/p>
也就是這樣,中考的時候陸忘沒聽沈清的話,兩張答題卡將近一百多分的選擇,他愣是一個都沒涂,找了個住宿的學(xué)校,匆匆開始了自己的高中生活。
他沒想到他又和白宇銘考到了一個學(xué)校,分到了一個班。
還遇到了個叫梁珅的同桌。
他的未來也就這么悄悄地,猝不及防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