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叮咚……
時間又一次回溯。
這一次,顧遲遇站在高高在上的旁觀者的角度。
她什么都可以看到,什么卻都改變不了。
還是那場宴會,不過這次,她看到的是還沒有被活活燒死,化成邪神的夜景辰,她看到哪位小少爺從閣樓上走下,底下的人對他露出貪婪而又不懷好意的眼神,像是被蛇盯上了,讓人心里發(fā)寒。
她這次的身份是誰?
既然是旁觀者,那要以怎么樣的目光和態(tài)度來看待這件事情?
冷漠自私不予理會還是暗中觀察推波助瀾。
顧遲遇瞇起眼睛,端著酒杯向眾人笑了笑,什么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她絕對不會過多的表露出太多的破綻。
一場宴會,眾人心懷鬼胎,表面上卻又笑的虛假不堪。
大抵除了那單純的要命的小少爺夜景辰是真的以為這些人在歡迎自己,而不是在謀劃什么?
欲望的驅(qū)使下,誰都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做出什么?
只要你有想要的東西,輕則日思夜想,重則不擇手段得到。
權(quán)利,金錢無非是這些人想要的,偏生又想要那張臉面,便總是裝著那一副溫柔的慈善的臉給人看。
哪怕穿的再怎么鮮亮,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卑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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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宴會其實很快就結(jié)束了,安德納森伯爵借著身體不適退下之后,眾人紛紛說有事情要處理,先后離去,不一會兒,偌大的廳堂里就剩下寥寥無幾的人。
先是那個尊貴的伯爵夫人,她穿著繁瑣又華美的長裙,臉上是完美的笑容,帶著慈善和疼惜 ,她像個真的母親一樣,還未走到夜景辰跟前,就拿帕子擦起眼淚來,“哦,親愛的 ,你回來了,我很高興的”
話說的很完美,仿佛她真的很高興夜景辰回來一樣。
顧遲遇就那么靜靜的看著,像是在看一場熱鬧的鬧劇。
上演的人一個皆一個,無非是那些虛偽至極的話,笑意盈盈卻又不懷好意。
“好困”顧遲遇瞇起眼睛,這是她的習慣,以前在研究院工作的時候,忙起來幾天睡不了覺,于是她就會靠著那些實驗器材瞇起眼睛,讓眼睛休息一下,順便減輕一下疲憊。
現(xiàn)在不在研究院,但在這里看著這么一折子大戲,她犯困的毛病又復發(fā)了。
等到那些人說完,她才悠悠清醒,她離的遠,聽的不是很清,模模糊糊聽到什么疫病頑疾之類的。
倒也不是很在意,提著裙子走向二樓的閣樓,她需要時間來理清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
閣樓里壁燈是打開的,蠟燭無聲的流淚,整體裝飾奢華不已,暗紅色的格調(diào)讓人心里壓抑。
她背靠著門,手指無意識的蜷縮起,這是她思考的時候一個慣性的動作。
時間的流逝,過去早已經(jīng)發(fā)生不可挽回的事情,如果我做了,會怎么樣?歷史會變成什么樣子?
現(xiàn)在呢?我現(xiàn)在是當年的時間再一次回溯 ,夜景辰是在這個時間段被燒死的,這次又該怎么做?
到底是救贖還是深淵?
顧遲遇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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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習慣把一切想到最壞的地步,但她在外人看來永遠都把最好的那種可能放大,讓人下意識就忽略了事情的兩面性。
成功尚可,若是失敗了呢?
會怎樣?夜景辰會怎樣?
她又會怎樣?
時間的回溯帶來的沖擊有些大,她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腦子里全是夜景辰。
思緒萬千,終是沉沉睡去。
她睡得不安穩(wěn),夢中一會兒是今天看到的夜景辰被送上祭壇燒死,一會兒是已經(jīng)成為邪神的夜景辰頭一次奪取眾人的生命的無措和茫然,她像是成為了夜景辰,感受著他曾經(jīng)受過的苦與痛,痛徹心扉,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