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改變歷史的感覺,em,還有點爽。
顧遲遇頭埋在對方頸窩里,說出來的話讓人詫異,語氣是淡淡的,掩飾不住那一絲的瘋狂。
“提前恭喜一下你,成功了一半”
“好,不謝”
-
那些過去的黑暗與苦痛被掩埋,那些人再也不會傷害夜景辰,是個好跡象。
還有希望嗎?
應(yīng)該吧!
畢竟改變歷史可不是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的,不管是誰?
-
不管最后怎么樣,她想,既然來了,那就要活著走到最后,陪著夜景辰走到最后。
夜景辰的世界里暗淡無光,于是顧遲遇來了,她忽略十字架上的荊棘,感受著火焰灼燒的痛苦,和夜景辰緊緊相擁,在他耳邊許下約定。
從此,他們再也不能被分開。
玫瑰和鮮血交織在一起,白玫瑰染上最艷麗的血色,成了耀眼奪目的紅玫瑰,這是獨屬于夜景辰的玫瑰,是屬于他的浪漫。
-
回來后,計劃依舊照常進行,但沒有好的起色。
看吧,沒有用的,即便已經(jīng)改變了好多,也不能阻止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
哪怕是神,也沒有改變過去和篡改未來的能力。
萬古不變。
-
一切和原來一樣,顧遲遇救人,夜景辰幫她瞞過安德納森伯爵的人。
按計劃進行,一切都很順利,可是救下來的沒有死掉被埋的尸體多,救下來能活著的很少,埋尸體的土坑被填滿了一個又一個,空氣中的腐肉和鮮血味越來越弄。
那些貴族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樣,從可憐又卑微的平民身上榨取錢財,榨干最后一絲利用價值。
然后把卑賤的平民趕走,用著原始的方法,他們虐殺,苛待,還能有力氣逃跑的被送去莊園干活,沒有力氣跑掉的就活活被打死。
他們在吃人!
衣冠楚楚,繁復華美的衣物掩蓋不了骨子里的低賤和冷漠。
他們漠視生命,覺得可憐人的命一文不值。
事后又換上虛偽的嘴臉。
口中吐露出殘酷的話語。
平民可是很卑賤的東西,誰知道那些看似可憐的平民身上會不會有什么疫病,為了保證我們偉大貴族的安全,他們就是該死。
安德納森指了指顧遲遇臉上被那個失去希望的婦人劃出的傷,文雅的笑著:“瞧瞧可憐的孩子,她居然一心想要救那個平民,可那些該死的平民居然敢傷害她,還真是卑賤的人??!”
顧遲遇心里發(fā)冷,安德納森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卻不告訴她,在她和夜景辰暗自高興計劃成功的時候,他就在某個角落里盯著他們,一直在盯著。
可是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那個婦人的事情會被說出來?
從什么時候起,她開始被人監(jiān)視著,像個犯人。
是那次宴會上和夜景辰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更早,剛來的時候。
原來一切早都被注定了。
有什么意義?
-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會意一笑,都是老狐貍,安德納森想干什么,眾人心知肚明。
接著就有說話聲,“這可真是,這些平民果然卑劣下賤,小姐一片好心,居然敢抓傷小姐”
“我看,倒不如讓他們自相殘殺來的有趣”像是看戲,就給他們許個諾言,告訴他們,“用盡一切方法屠殺掉別人,讓自己成為最后的幸存者的人就可以得到金幣,離開這里哦”
被囚禁在籠子里的平民,哦不,是奴隸們,身上靠一塊破布遮著,化了膿的傷口深處黃色的液體,惡心的要命。
終于,在那個人說出開始的時候,他們開始沸騰,用牙齒去咬,用指甲去劃,鮮血淋漓的人也不忘記咬別人一口,都想活著的。
一場廝殺,持續(xù)了三刻鐘,死的人很多,活下來的踩在尸骨上,所有人都像瘋了一樣,踩著至親至愛之人的尸骨,去爭取那個唯一活下來的名額。
顧遲遇像被抽了魂,她看著底下的場面,像一場盛大的表演,最后落幕之時紅色玫瑰花瓣鋪了滿地,可惜表演者全都死了,玫瑰花瓣變成了滿地的鮮血。
她想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或許如果她是其中的一個人,她可能也會不擇手段爭取那個名額,可是她不是,她第一次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到人心底最深的黑暗。
“停,停下來,別繼續(xù)了,終止這場可笑的表演”她閉了閉眼,聲音抖的不成樣子。
“哦,小姐對這場盛宴不滿意嗎?”湛藍色的眼睛看過來,好笑的眼神豪不掩飾?!凹热恍〗悴粷M意,那就殺了他們吧,再換一波人”
“不,不是,滿意,我很滿意,就這個吧,別換了”
“哦,小姐滿意啊,那好,在帶上來一些人繼續(xù),好好給我表演,小姐要是不滿意,你們就可以見到圣父了”
顧遲遇開口,想要說話,嗓子卻疼的厲害。
是她的錯,是她該死,是她自大。
她覺得自己能挽回一切,可是事實上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之前和夜景辰一起的時間是假的嗎?
其實一切還是那樣對嗎?沒有變化的,沒有用了,人類改變不了歷史。
過去發(fā)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因為一人的到來而改變。
是她該死,是她害死了所有人。
腦子里突然間就想到小時候,四歲的她站在研究院門口,等媽媽出來回家,可是她沒有等到媽媽,等她再次見到媽媽的時候是在葬禮上,她忽然間就覺得自己好可怕,害死了媽媽。
那天也是這樣,她抱著自己,嘴里喃喃自語,“是她該死,她害死了所有人”
-
腦子里一會兒是母親葬禮,一會兒是夜景辰在耳邊呢喃的那一句是我之幸。
“好累,夜景辰,我真的救得了所有人嗎?我連你都救不了”
“我在”
夜景辰抱著她離開,天上下了雨,掩蓋住了血跡,風吹來攜帶著的鮮血味很濃。
他低頭看著昏迷不醒的人,在對方眼尾落下一個吻,輕嘆,“別怕,我會一直在”
天暗下來,兩個人的身影被模糊,再也看不清楚。
-
“還會好起來嗎”
“一定會”
“我愛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