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雙拳緊握,身子因心緒起伏過大而微微發(fā)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顧念在長輩面前失態(tài)恐有不敬,白珊珊深吸一氣,彎膝行福禮:“伯父,伯母,珊珊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來拜訪。望伯父伯母容諒?!?/p>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任憑范序新如何呼喚,也未回頭。
望著白珊珊的身影,白清宇搖頭嘆息:“唉,夫人,珊兒性子拗,隨她母親,此事急不得啊?!?/p>
方才起身欲攔住珊珊的白夫人緩緩落座,對范序新道:“序新呀,此事你也不必著急,自古以來,婚嫁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珊珊父母離世,依照禮法,我與你伯父自然能做得了她的主。”
“伯母,你也看到了,珊妹妹被那個(gè)姓楚的鬼迷心竅!”范序新望著堂外,雙目猩紅,狠狠地閉了閉眼,聲音有些喑啞。
“賢侄不必惱怒,”白清宇聲音沉穩(wěn),“珊兒從小聰穎,她會明白你所說的楚天佑并非良人,終會明白你的心意?!?/p>
范序新的聲音和緩了些,拱手道:“是,序新在此多謝伯父伯母寬慰?!?/p>
?因生意之故,白清宇與范家老爺范邦彥來往密切,相交近二十載,范序新乃是范邦彥的妾室所生之子,但因其材優(yōu)干濟(jì)、頗有經(jīng)商之能而深受范邦彥的喜愛。
范邦彥曾私下對白清宇透露,日后有意將范府家業(yè)交予范序新,而非交給正室夫人所出之子。
若是范序新成了他的侄女婿,他能順理成章地租用范家渡口,如此以來,對他的生意更有助益。
???正是出于此等考量,白清宇與白夫人才有意將白珊珊許配給范序新。
????既然白珊珊這里行不通,倒不如在楚天佑那里下功夫。
收回思緒,白清宇起身,緩緩走到范序新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撫:“賢侄啊,你且放寬心,過兩日我會親去舍弟府上會一會那楚天佑,想辦法讓他知難而退。”
范序新一聽,面露喜色:“既然如此,序新在此多謝伯父?!庇值?,“布莊有賬薄有待處理,序新也先告辭了?!?/p>
白夫人笑道:“欸,序新,來都來了,用些便飯?jiān)僮?..”
?“這...”范序新略有猶豫。
“都快是一家人了,何必推辭”白夫人側(cè)首吩咐,“小云,吩咐膳房,擺宴碧落閣!”
?“是,夫人。”
候在門口的侍女轉(zhuǎn)身離去。
“那序新便卻之不恭了?!?/p>
——
白武將軍府。
楚天佑迎著朝陽而去,身披晚霞而來,踏上白府門前的石階前,他抬首遠(yuǎn)望,斷霞半空魚尾赤。
想到在府中等候一整日的白珊珊,他不僅噙起一抹溫柔淺笑,叩響白府的朱門。
開門的依舊是府中的管家。
“楚公子,小姐她今日回來時(shí)心緒不佳,我去問她卻什么也不肯說,還望楚公子能勸慰一二。”
楚天佑劍眉微蹙,忙問:“珊珊今日出門所為何事?”
管家簡略解釋一番。
楚天佑聽后,雙目微斂,輕捋肩前發(fā)絲,擔(dān)憂油然而生。
他雖不知范序新以他之由哄白珊珊出門意欲何為,但知定不會是何好事。
“那我立刻去尋珊珊。”
楚天佑推開白珊珊的閨門,發(fā)現(xiàn)她不在房中,忙去問府中的丫鬟,方知白珊珊在后花園。
快步經(jīng)過走廊亭臺,跨過月牙門,繞過數(shù)尺高的假山,楚天佑終于在荷池旁看到白珊珊的身影。
“珊珊!”他溫聲呼喚,可那抹淡紫身影并未回頭。
知白珊珊定是在耍小性子,他莞爾一笑,步履悠然,輕搖折扇向白珊珊走去。
“珊珊?”
“哼,天佑哥不是有香玉在懷嗎?何必再來尋我?”白珊珊側(cè)了側(cè)身子,靈動(dòng)的眸子簡直要翻上天。
楚天佑身子一頓,雙目眨眨:“這...珊珊,你這是怎么了?”
沒來由的責(zé)怪,讓楚天佑一頭霧水。
“還能怎么啊,”白珊珊眼眶泛紅,手中的石子砸入小池,嚇得水中的魚兒倏爾逃離,“大街上,一曼妙女子靠在你的懷里,她還攬著你的腰,離你這么近,是當(dāng)我沒看到嗎?”
“珊珊我——”
“哼,十步芳草,處處留情!”
楚天佑眉頭一跳,后半句話到了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又聽白珊珊嗔道:“你知道嗎?當(dāng)我知道你可能出事的時(shí)候是多么擔(dān)心你,恨不得馬上就陪在你身邊,某些人倒好,佳人在側(cè),不知道把我忘到哪里去了!”
說罷,起身就要離開。
“哎,珊珊~”楚天佑的聲音愈發(fā)溫柔如蜜。
白珊珊止步,努努唇,又睇楚天佑幾個(gè)白眼:“天佑哥還是去找你的曼妙佳人去吧,用不著再來找我?!鞭D(zhuǎn)身要走。
楚天佑已經(jīng)知曉是何緣由,他抿唇一笑,上前抓住白珊珊的手腕:“好啦,珊珊,”繞到白珊珊身前,“珊珊,隨我一同回屋,我與你詳說?!?/p>
“哼~”白珊珊不愿看他,她咬咬唇,鼓鼓臉頰,業(yè)已是打翻的醋壇子。
?????“好啦~珊珊,”楚天佑牢牢握著她,“有什么話,咱們回屋細(x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