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十郎說完,便起身走向了臥室。睒流見狀,便緊隨其后。
她駐足在門口,看著川十郎鄭重地從床底移出一個(gè)似乎有些沉重的木箱,然后擺弄了幾下上面的機(jī)關(guān),只聽清脆的“咔噠”一聲,木箱應(yīng)聲緩緩打開。
“這是你爺爺傳給我的了,”他微微抬頭,笑了笑,“你們年輕人大概不喜歡這種破舊的玩意兒了?!?/p>
他說著,還輕輕地?fù)崦艘幌履鞠涞谋砻妗?/p>
他明明也不老啊,但那語氣與神態(tài),透著時(shí)光的味道,滿是老成,就像是年過半百了一樣,令睒流不由地心酸……
父親……
然后,川十郎漸漸地收起了笑意,動(dòng)作不急不緩但很慎重地從木箱里取出了——
一把刀。
“……刀?”
只見那刀鞘和刀柄都是泛著暗光的古銅色,似乎已經(jīng)頗有些年代了,但是依舊锃亮,甚至略微有些令人肅然起敬之感。雖然隔著刀鞘,但似乎已經(jīng)可以略見鋒芒。
川十郎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利刃出鞘。
鋒芒一閃,一股無端的威懾力也油然而生。
睒流不由地一怔。
這把刀……不是普通的刀。
突然,那抹亮光驟然放大,伴隨著利刃割破空氣的聲音——
“唰——”
“唰!”
一聲更為急促的聲響過后,那把刀,已經(jīng)赫然被睒流握在手中。
川十郎見狀,由衷地笑了。
“我沒有看錯(cuò)你,睒流。”
“嗯?父親,你的意思是……”
在剛才一瞬間,川十郎猛地抽出了刀,繼而用力擲向了她。
睒流哪里是普通孩子——要換作是真正的12歲孩童,在那千鈞一發(fā)之時(shí)是絕對反應(yīng)不過來的,極有可能會被刀刃所傷——川十郎,這次是賭了一把,并且賭注還不小。
但是他賭贏了。
因而他也有幾分如釋重負(fù)。
“這把刀名為朱雀,是我們觀月家祖?zhèn)鞯拿?。說來慚愧,我竟有些駕馭不住這把刀——這刀性子烈啊,就是連自己的主人也傷呢?,F(xiàn)在,我把它傳給你。睒流,我覺得,你和它很配?!?/p>
他說著,將手中的刀鞘也遞給了睒流。
她伸手,緩緩接過。
“朱雀……”她注視著那帶著冷意的刀刃,那刀刃確實(shí)不一般,泛的光不是普通的冷光,而是一種奇特的帶著幾分橙紅色光暈的光澤。看著它,就好像自己佇立在一位不怒自威的老者面前。雙目炯炯,須發(fā)蒼折,衣塊翩翩,年歲雖大,卻透著一股遒勁剛健的力量。
忽然想起,上一世鼬在曉組織的代號,也是朱雀。
這是不是也是一種緣分呢。
但下一秒,她便感覺到指尖微疼。
“嘶……”
她微微皺眉,而川十郎卻是笑著出聲:“看吶,這家伙看來是不服氣了,自己竟然要被一個(gè)小丫頭使用了?!?/p>
他的眼睛笑得瞇起,滿臉慈祥。
“這刀……真的有靈性……”
這是實(shí)話。睒流不僅能夠感覺到那股力量,并且能夠隱隱感覺到一股氣息。
深沉而內(nèi)斂,卻又時(shí)不時(shí)浮動(dòng)出幾分張揚(yáng)。
“唰——”
“朱雀是么,這刀,我收下了。”睒流熟練地將刀入鞘,“謝謝父親。”
那動(dòng)作,川十郎看了都是一愣。
連他都做不到這么流暢地把這把刀入鞘……其他普通刀那是小菜一碟,唯獨(dú)這把刀……
也許……這就是天注定的緣分吧……
想到這里,他不禁嘴角上揚(yáng)。
阿璃子……咱們的女兒,有出息……
睒流也微微笑著。
只有她知道,剛才手之所以會被割破,不是因?yàn)樽呱瘢膊皇且驗(yàn)檫@把刀“不服”。
多半,是因?yàn)椤?/p>
她想到了鼬。
真是一把小心眼的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