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有？”

“嗯?！?/p>

“哼，上次那么容易放過你，說話可別不老實?！?/p>

宋亞軒咬緊嘴唇，再次搖頭。

“那就搜身看看?！?/p>

宋亞軒要跑，被抓回去。

有經過的路人，匆匆加快腳步離開是非之地，沒人敢搭理。勇氣從來是件奢侈品。

他很快從她左邊口袋里掏出五十，右邊口袋掏出四十?！斑@是什么？??？！”為首的男孩齜牙咧嘴，抬手要揮宋亞軒一巴掌，沒打到，宋亞軒沖上去抓住他手里的錢想奪回來。那是她的生活費。

男生沒想到宋亞軒力氣挺大，攥著錢不放，還把他手摳破皮。他揪住宋亞軒的衣領把他提起來，“還有沒有？??？”

宋亞軒白著臉，竭力吐出一句：“沒……了?！?/p>

“這婊子不老實?！蹦猩昧ε拇蛩哪?，對弟兄們道，“書包！”

宋亞軒掙扎，死死抱著書包不給翻，一字一句：“沒……了。真的！沒……了！他說話很用力，像在賭咒，又像在發(fā)誓。

他希望他們相信她的謊話。

但他們把他的書包扯過去，拉開拉鏈，倒著書包抖索。宋亞軒看見夾著錢的化學書掉出來。他看到錢的一角了，腦子里轟然一聲，他感到一股絕望，還有痛苦。

“這五十是假的！”一聲喊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一人拿著剛才搶走的鉛筆，憤怒道，“是假錢。”

錢在眾人手中輪了一圈，各個都篤定，“假的。”“假的。

有向宋亞軒的眼光變得憤恨，仿佛是他故意欺騙，這狡詐的

“原來是假的?！?/p>

“拿假錢騙我們！”為首的抬手要打。宋亞軒抱住腦袋。

“喂。”冷淡的男聲。

那一巴掌沒落下。

宋亞軒眼睛從手臂下看出去，又是那個白T恤男孩，站在繪

紛的霞光里，垂下的左手白皙修長，夾一根煙，煙霧裊裊。

不久前，他曾是他們的手下敗將。他同他的母親一起被他

們用最下流、齷齪的言辭侮辱。

宋亞軒以為事態(tài)會惡化，但這群人居然收斂，把書包和那張

假幣扔在地上，準備撤走。

“把錢還給他。”他呼出一口煙霧，手指一彈，煙灰落在

腳邊。

對方把一卷錢扔在書包上，走了。

宋亞軒不太明白，但也不想明白。

他看見他的眉骨上又多了一塊破皮，手臂上也有新鮮的駭

人的傷。他原以為他是被欺負的，可原來他們是一樣的。

白T恤站在原地看她，并沒有要幫她收拾的意思。宋亞軒蹲

下，把錢撿起來，拍去書本上的灰塵，放進書包，背好了。

他走過來她面前，身影將他籠罩。

宋亞軒目光平視時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她并不打算抬頭看

他，他轉了轉肩膀，全身的肢體語言都說著想走。

“喂?！?/p>

宋亞軒重著頭愣神，心想再怎樣也得道謝的。

的 白T恤皺了眉，受不了他的不搭理，說：“喂，小結巴?！?/p>

宋亞軒抬起頭，眼神筆直看著他。

他輕哼一聲，說：“還有?！?/p>

他下巴挑了挑，指地上的五十紙幣。

宋亞軒把錢撿起來，指肚撫摸邊角的紋路，平平展展沒有凹凸感，他心里發(fā)涼，厭惡自己的掉以輕心和在包子鋪時那廉價的自尊心。

他說：“假的?！?/p>

少年臉色變了，冷哼出一聲，“假的？”

宋亞軒知道他誤會，想解釋什么，張了張口又沒說出話來。她從褲兜里拿出另外一張皺巴巴卻很新的五十紙幣，伸到他面前給他看，指指他，做了個手勢，示意這張五十才是他給的?！澳愕倪@個……”他努力而不磕巴地說，“真的?！?/p>

少年臉上不悅的神色散去，懶散地問：“這假錢哪兒來的？”

宋亞軒沒答，拿出三十的零錢遞給他，輕聲細語，緩慢道：“還……你。”

他看了他好幾秒，烏黑的眼睛微微瞇起，那不悅的情緒又上來了。最后，他把錢接過去放進口袋。

她臉發(fā)燙，低下頭，聲細如蚊，“謝謝。”

少年輕哼一聲，似不屑，似嘲諷。

街上有人在喊一個名字，他回頭看一眼，朝那兒走去了。是一群流氣的男孩子，他的伙伴。

宋亞軒重新整理好衣服，拿出那袋包子，往相反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