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酒吧最近總有些單身派對,酒??偸前l(fā)微信給高革,讓他和藝妃來參加。兩個人三天一小約,五天一大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情侶。這種自帶緋聞的消費場所,總是能激起一些愛恨情仇。經常有些桌子的客人,喝著喝著就站起來,站著站著就鬧起來。高革和藝妃經常是看著別人的故事,用白酒牽腸,用雞米花掛肚,聽著自己喜歡的歌,說說辦公室的八卦。
這天下了班,兩個人和沸沸又來到了心愿酒吧。上次存的酒還沒有喝完,酒保過來給他倆調酒,依舊是一杯濃一杯淡。藝妃屬于那種一口就上頭的體質,而高革屬于那種千杯不醉再來300杯的人。
藝妃的酒估計是一滴白酒兌一升雪碧,就這種濃度,一杯下去,臉已經開始發(fā)燙。
藝妃:“完了,革,我好像喝多了?!?/p>
高革:“這也能喝多?你那和純飲料差不多。”
藝妃:“我感覺渾身發(fā)燒呢?”
高革:“你還是喝飲料吧!還嘲笑我到酒吧吃巧克力,你以后到酒吧帶點牛奶過來吧。”
藝妃卻不聽話,勇敢的去搶白酒。
藝妃:“好想一口暈倒在現(xiàn)場,看看哪個英雄來救我?!?/p>
高革:“除了我誰會管你?”
高革去搶她的白酒,那動作就像搶救一個服毒自殺的瘋狂女性。
藝妃:“革,待會喝完這瓶白酒,你也把瓶子當場爆破吧!”
高革:“姐,你這是要報復社會嗎?我不跟你干壞事兒!”
藝妃:“我對社會沒有恨意,社會主義多好?。∥疫@輩子過的太順利了,順利的我恐慌。然后老天就跟我開玩笑,讓我得個抑郁癥試試。這東西一要過來就拿不走了?!?/p>
藝妃還要去搶酒,被高革捉住了手。藝妃疼的直叫,手腕上的傷口被他碰到了。
高革驚慌失措,又看到了觸目驚心的紗布包裹著傷口!高革移開傷口的位置,握住藝妃的手臂不放。
高革:“這又是廚房的刀弄得?這都第幾次了?到底怎么回事?”
藝妃:“你先放開我?!?/p>
高革:“你現(xiàn)在就告訴我。”
藝妃:“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想知道手上的動脈在哪里,這個問題百度不到,只好自己試試。但是是過了之后,我不想死了。我跟你保證,我不想死了。傷口真的不深,我打開給你看看,你保證就放心了?!?/p>
藝妃一層層打開紗布,高革看見一條深紅色的刀傷,一半在結痂,一般在流血。
藝妃:“你仔細看這個傷口,一半深,一半淺,割到一半我就沒有勇氣了,所以你放心,我死不了?!?/p>
高革心里真的很難過,都這時候了,她在這里跟個大夫似的,解析自己的傷口,告訴自己這點皮肉之痛離死亡的遙遠。
藝妃:“現(xiàn)在00后小學六年級就開始玩小刀割手了,我這個老年人都是玩小孩剩下的,都不值得說出來。會被孩子們嘲笑的。所以你要保守秘密?!?/p>
高革:“我能不能做你的心理醫(yī)生,你要是心里郁悶,你可以跟我說,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樣了?!?/p>
藝妃:“得了吧,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都被我聊跑了。我一去看病,就想告訴別人我其實挺好的,告訴別人不用太擔心我,大夫替我憂愁的時候,我還給他講笑話開導她,到后來都不知道誰是大夫誰是病人。所以你就別挑戰(zhàn)了,你會失敗的。我這種病人,到臨死了,肯定還在擔心,別再有人為我悲傷致死了。我不想你成為那個人?!?/p>
高革:“我到底應該怎么做?”
藝妃:“你能陪在我身邊就好了?!?/p>
高革:“我倒是想,但是我憑什么身份呢?你老公難道不管你嗎?”
藝妃聊到這個話題就停下了話語,對于那個出差出到四海為家的老公,無可奈何。
藝妃:“他開始還管我,后來習慣了,連生病都成為自然了。大姨媽來了,他說喝點熱水就好。頭痛了,他說喝點熱水就好,心里不舒服了,還是給熱水。反正他知道,我死不了。后來就連暈倒站不住,他也不慌不忙,扶起來讓我躺著,順便還能接個同事的電話,但是出于禮貌,他還是會控制一下自己,不會把手放到我鼻子底下,不會一邊接電話一邊看我暈死了沒有。”
正在控訴著自己半死不活的人生,突然藝妃的電話想了,老公國哥來電,藝妃不情愿的接起來。
國哥:“你在哪里?”
藝妃:“在心愿酒吧?!?/p>
國哥:“和誰在一起?”
藝妃:“你這是查崗來了啊,你以前不是不管我嗎?”
國哥:“我問你跟誰在一起???!是不是那個剪著平頭穿著黑T恤正在喝白蘭地的人?”
藝妃猛然回頭去看,國哥站在不遠處向自己走過來。
兩個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都是話不多的人,吝嗇到連喜歡女人都是同一個款式。國哥看著只剩下一個底兒的酒瓶子,拿起來砰的一聲在地上摔了粉碎。
酒吧的人紛紛投過來關注的目光,酒保發(fā)現(xiàn)出事兒了,馬上圍過來,怕鬧出什么大亂子。
國哥:“你是誰?你知不知道我們倆結婚了?”
高革站起來,抓起藝妃的手臂。
高革:“我不是誰,但我不會放著她這樣的傷口不管不問?!?/p>
國哥上來就要打高革,被藝妃擋住了。藝妃拉住自己的老公,往門外走。
藝妃:“革,對不起了,他今天發(fā)瘋了,我先帶他回去?!?/p>
國哥一步三回頭,繼續(xù)對高革放狠話。
國哥:“你再招惹她試試!”
藝妃離開后,高革一個人喝了點悶酒,從包里拿出了畫板。四周在議論紛紛,舞臺上依舊歌舞升平。高革沖著對他竊竊私語的人們喊了一句:“看什么看!沒見過這么稀奇的嗎?”
手中的畫筆沒有停下,這是認識藝妃的第132天,這是藝妃今天的面容,這里的時間是2019年8月23日,地點是崇智路心愿酒吧。
第二天一大早,曲二黑開了個早會。打算動員一下九月份的員工士氣,結果只有王蒙和肖劍跟打了雞血似的,不停的接話、鼓掌。杰少在低頭看手機,彭鵬在望著攝影機發(fā)呆,高革在玩兒衣角。這三個少年已經被各自的紅顏知己弄丟了魂魄。杰少站在分岔路口不能自拔,彭鵬面對小西進退兩難,高革一心撲死在三角戀情的泥潭。
曲二黑真的生氣了,真想扮演招魂師,把這幾個人魂體歸位。自己在講臺上都快喊破嗓子了,這幾個人跟鴨子聽雷一樣。一定要控制!控制!再控制!不行了!控制不了了!
曲二黑:“杰少!彭鵬!高革!三個人到臺上來!”
這幾個人也不反抗,乖乖乖的走上前去。
曲二黑:“沒精神是不是?!溜號溜到九臺去了!每人做60個蹲起!當著大家的面兒做!馬上!”
60個蹲起做下來,三個人全都獲得性半殘疾了,回到座位上痛苦的哀嚎。這個動員大會隨著曲二黑的憤怒不歡而散。回到四樓,曲二黑想著一個萬全之策,怎么讓這幫小子回到從前那種狀態(tài)呢?自己是不是太放縱他們了?體罰也罰了,硬來恐怕治不服他們,太開玩笑他們又不當真。就是不應該跟女的打交道,這條定律現(xiàn)在反應出來了!
曲二黑去找海桐商量這個辦公室戀情的問題,說老樸你趕緊出一個辦公室條例吧,這幫小子要被勾的沒魂兒了,現(xiàn)在已經火燒眉毛了,說不定哪天這幫小子突然就一人帶著一個私奔去了。
為了給這幫孩子一個面子,又要顧忌條例的嚴苛,海桐不得已重出江湖,做了個藏頭詩。是的,寫詩出條例。巴掌和甜棗一鍋出了... ...
《熊逛全球關于辦公室戀情的一號文件》
我憑闌干日向西,
就日望云渡凡塵。
是非曲直難定奪,
撩云撥雨笑江湖。
望各位同仁止于撩。
接到這樣一個文件,杰少是徹底絕望了??吹竭@樣的溫婉措辭,一瞬間突然想要去隱退了。我的小七,我要扛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