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像走馬燈一樣飄過的場景被鬧鐘給叫醒,我?guī)е荒樀臏I水坐了起來,看著我和伴娘們昨晚狂歡過后的酒店一片狼藉,趁著她們還沒有察覺,趕緊擦去了淚。
幸好哭的不厲害,眼睛沒有腫,不會耽誤今天的妝容。
我穿上秀禾服,在燈光底下,上面的亮片反射的光讓我看起來仿佛置身于光中,頭上的頭冠簡潔又大方,我不禁對他的審美折服。
他從沒見過我這樣打扮,頂多見過我穿漢服的狼狽樣子,坐在床上蓋著蓋頭,我又在擔(dān)心他會化身小哭包,哭碎我的心。
看著樓下他被簇?fù)碇膱鼍?,我推翻了幾年前那個冬天的推論。
我從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他,無關(guān)別的,只因為是他。
我的思緒被一陣熱鬧打亂,手上突然多了冰涼的觸感,“霄兒,他們來了?!笔乔锴?。
聽著門外唱叫小番的周九良,我笑到岔氣,人家都說小先生開嗓是過年,這下我結(jié)婚也成了過年了。
果不其然,我又聽到了餅哥的發(fā)大財,四哥也陪著他一起。
聲音越來越大,紅包也越塞越多。
我緊抿雙唇,而后又笑了。
我聽到了門被擠開的聲音,還有伴娘們的嗔怪,伴郎們的嬉鬧,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再次看到他,是我被他挑開火紅的蓋頭,瞧見了他一身深黑色的西裝,挺拔的身姿,還有滿眼的我。
他放下挑蓋頭的東西,接過張云雷遞給他的花,沖著我再一次單膝下跪。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那個使鐵門坎的孟鶴堂,在臺上熠熠生輝,就像現(xiàn)在的他。
我笑著接過了花,他趁機悄悄湊到我耳邊,“媳婦兒,鞋在哪兒呢?能告訴我不?”
我看著手中的捧花,手指觸碰了柔軟的花瓣,順便聞了聞花的清新,沒有理會一旁滿眼期待的他。
他見問我無果,于是他把求助的目光投給了站在一旁的伴娘。
阿丘被孟鶴堂看的臉紅,干脆閉上了眼。一旁的小葵也別過頭,看著一旁的攝影師,好像準(zhǔn)備去嚯嚯點啥。
“小葵,那個,你們家九華…”
“孟老師,您趕緊找吧,別耽誤了良辰吉日?!毙】镏?,看著被識破的孟鶴堂。
我看著他撓了撓后腦勺,又轉(zhuǎn)頭盯著我的眼睛。
我用眼睛給他畫出來了一個方向,轉(zhuǎn)而閉上了眼,希望他能意識到。
果不其然,他就裝模作樣的去窗簾后面拉拉扯扯的,在完全走進(jìn)窗簾里面之后,他大喊一聲,“找到啦!”于是屋里的伴郎團(tuán)也跟著歡呼起來,像看了場籃球比賽進(jìn)了球一樣。
他背起我來的時候,歪過頭看著我的側(cè)臉對了口型,說了謝謝。
我摟緊了他,在他耳邊輕輕道:“可不是免費的?!?/p>
他輕聲笑了笑,帶我上了車。
想必是因為他沒有見過我穿婚紗的樣子,所以才會在我身穿他給我定制的婚紗,出現(xiàn)在禮堂門口的時候,用指腹小心的擦著淚。
大家都為我們歡呼鼓掌,我看著在盡頭等著我的他,衣著深藍(lán)色西裝,悄咪咪的紅了眼睛抹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