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聲碎碎念著,摸著墻壁,在黑暗里挪著腳步,我記得上次陶爺爺買的那一堆蠟燭是放在了儲物間里的,儲物間在樓梯轉(zhuǎn)彎處,很窄的小房間,我順著樓梯扶手,摸到了那道門把手。
咔嗒——
門因老舊而發(fā)出一陣嗚咽,我習(xí)慣性的去摸墻上的開關(guān),摁了兩下都沒亮,正疑惑著,突然想起停電的事。不過,這可怎辦,儲物間亂糟糟的什么都有,十年前的小自行車也被陶爺爺收藏著了,那是我六歲生日,陶爺爺托城里的老伙計(jì)帶來的,花去了他三個(gè)月的血本,這或許就是他不愿扔的原因;
我撥拉開雜七雜八的樹叢,那是以前過圣誕節(jié)時(shí),陶爺爺為了哄我開心,幫我做的圣誕樹,特地帶著我跑了十公里的路去山上砍來的杉樹,那時(shí)我才七歲,想學(xué)電視里的熱鬧氛圍,也不會想到陶爺爺后來會感冒,我對此愧疚不已;
我彎下腰,一面摸尋著放蠟燭的袋子,一面往里探著腳步,時(shí)不時(shí)踢到幾輛遙控汽車,都是我小時(shí)候的玩具,雖然很多都是別的小孩玩剩下的,但對于我來說,每一件都視若珍寶。
也就在此時(shí),我摸到了一只大袋子,解開袋子,摸黑分辨得出是一根根蠟燭,太好了!我如釋重負(fù),取了一支蠟燭,在廚房的冰箱頂上找到了火柴和燭臺,我把火柴擦燃,小心地點(diǎn)上蠟燭,端著燭臺往樓上走去。
橘黃的光束雖然渺小微弱,但在此時(shí)卻顯得格外強(qiáng)大,好在借助了燭光的照射,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蠟燭放到地板一角,轉(zhuǎn)過頭去對他說:“這下好了,就當(dāng)小夜燈吧,你——”
橘黃的光芒在頭頂散開去,微微照到了地板,我鋪好的床褥上,少年寂靜地輕合眼簾,靜到連呼吸都輕柔得仿若不復(fù)存在,我佇立在黑暗的邊緣,緩緩伸出那雙期待已久的手。
就一下,一下就好…
直至指尖觸到了柔軟的黑發(fā),我心里的一顆石頭終落了地,我背著燭光笑了,笑得艱澀顫抖,我是在慌什么呢,只是想觸摸一下而已,畢竟那是我的“理想”啊。
我的目光不由得落到那兩片讓我心懷向往的唇瓣,我不曾一次兩次去注視它,桃紅的色澤微微泛著水潤的光,唇峰的弧線流暢自然,微凹的嘴角邊,隱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就像是晶瑩的桃汁果凍那般美味,我輕舔了下嘴唇,慢慢地俯身、俯身、再俯身,直到我倆的唇緊緊相依,像兩只暴躁的小野獸在這一刻慰藉彼此,我偷偷地探出舌尖,不疾不徐地品嘗著果凍。
我有些不舍,但是又開始害怕他醒來后那尷尬的四目相對,于是我只能唇唇相對,身體微僵,周遭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凝固。
…
我在做什么!
睜開眼時(shí),我的眼前仍舊是那張碩大的面容,我倆的睫毛像那絲絲縷縷的棉線似的互相纏繞,就連呼吸也都交匯在一起。
我緩緩抬起嘴唇,望著底下那被我輕噬過的櫻唇,怔愣片刻,心臟驀地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