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086號郁禾到……”
廣播還在孜孜不倦地播報(bào)著我的名字,催著我的意識,我深吸口氣,捏緊雙拳,鼓足勇氣走向那扇小門,推開低矮的門板,戴著口罩目露寒芒的護(hù)士緊緊盯著我,語氣冰冷得就和她手邊的注射液一樣:“褲子脫了,打屁股哦?!?/p>
我驚呼:“???可我……”
可我就是屁股被扎才來打一針的,沒想到又要被扎…
“快點(diǎn)!”
“唔…”我慢慢脫著褲子,沖她訕訕道,“姐姐,輕點(diǎn)好不好,我怕——”目光在瞟到那根又細(xì)又長的針頭時(shí),我的話音一滯,甚至連呼吸都被鋒利的針尖瞬間抽離出來,從齒間弱弱地滾出一個(gè):“疼…”
她眉頭一凝,舉著那枚針與西方的死神拿著一把鐮刀向囚徒宣告死期時(shí)的語氣如出一轍:“轉(zhuǎn)過去。”
嗚嗚…
我欲哭無淚,因?yàn)槲沂悄凶訚h!
“嘖嘖,這傷…”她竟在我后頭對著我的臀評頭論足。
我頓感羞臊!
當(dāng)我感覺到有一股冰冷的氣息正慢慢地席卷而來,冰冷得就像零下六十度的南極洲冰川,使得我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收緊、收緊!
她在我后面不耐煩道:“別緊張行不行?!?/p>
我緊緊捏著的雙拳在腿上不住地顫粟,不行了!那冷凝的液體越來越逼近我,就像已然在我的身上重重地扎下了一刀!——
“啊?。。?!”
我的聲音如魔音穿腦般向周遭快速蔓延,我知道這一定會引起所有人異樣的視線,但是我忍不??!
嗚嗚!好痛…
韓絮聞訊趕到:“什么情況?”
此刻的他就是我心里的一根救命稻草,我忙擒住他的手,苦苦哀求道:“阿絮,嗚嗚嗚,我不要打針!好痛?。 ?/p>
我緊緊抓住他的衣襟,身子半抬,盡可能讓我可憐的屁股遠(yuǎn)離那萬惡的針頭,哭訴道:“太可怕了,剛才痛得要死,不行!我不打針了!”
他眉頭緊皺,看了我一眼,又瞥著我身后,繼而眉頭再度皺緊:“可是小禾……”
我急得不行:“我們回去吧,阿絮!”
身后傳來一聲嚴(yán)厲的喝斥,說輕不輕說響不響,但格外扎耳——
“喂,拜托,我還沒打呢!”
頓時(shí)空氣里如同灌進(jìn)了膠水般僵滯,一切可動的事物仿佛都在此刻靜止!
我抓著韓絮衣襟的手微頓,這下真的糗大了??!
唔…
這家伙前戲做得那么充份,氣氛營造得那么令人投入,結(jié)果告訴我——
還沒打針?。?!
所以說…
我的屁股還是得遭殃?
正想著,只覺屁股真的被扎了進(jìn)去,頓時(shí)一股酸麻酸麻的疼痛順著尾椎骨直竄腦門!——“嘶!”我不由自主地往韓絮身上鉆了去!韓絮下意識地?fù)Ьo我,用小時(shí)候哄我時(shí)的口吻安慰我:“好了好了不哭昂,乖,小禾乖……”
我把頭埋進(jìn)他溫?zé)岬男貞?,臉頰也就被那濃烈的體溫漸漸融合,就像被烈陽曬過的毛毯那樣令我釋懷,狂跳的心臟漸漸歸于平靜。
只聽身后傳來一記蔑笑:“好了,穿上吧,小妹妹,真是無處不在的狗糧,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