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發(fā)梢間隙,偷偷地看過去,替我遮擋各色輿論的后背隱隱地顫栗,垂在褲縫邊的拳松開又握緊,反復,不停,似在蓄積著可怕的力量。
就在他抬起拳頭的一瞬間,我眼疾手快地摁住了!我低聲道,“別鬧事,這里是教室,等下上課了?!?/p>
溫慕楊收回拳頭,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他抬眸瞪著我,眼神仿佛在說著不理解,我不想他在這種場合鬧事也是有原因的,再過五分鐘,老師就來了,若是被看到這副情景,他肯定是要被記大過的,而高二開始,一旦被記大過就要在檔案里記一筆,這對他的未來而言都是非常不利。
我朝他無言地點點頭,心底的酸澀越來越濃,隨即我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他這才收回了拳頭,但骨節(jié)突然發(fā)出的“咔嚓”聲響正告訴我,他很不甘,很不服,甚至想在放學后揍他們一頓。
“好了好了,你們快回座位吧,老師要來了!”安顏顏的聲音在靠近走廊的窗前響起,我下意識地看向她,她不屑地瞪著我,眼神充滿懷疑。
我從講桌下抽出抹布,被溫慕楊奪過,“我?guī)湍闳ゴ蛩痹捯粑绰?,他一溜煙跑了出去?/p>
我坐自己的座位上等他。
時檬湊過來,輕拍著我的肩膀,小聲道,“對不起,郁禾,我沒攔住……”
“沒關系啦,反正都已經是這樣了,就隨便他們吧,我們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吧?!蔽倚α诵?,故作輕松地說道。
時檬皺了皺眉頭,“可是你......”
“時檬,他們沒打你吧?”我說著,摸了摸他有些凌亂的頭發(fā),關切地問道。
他怔怔地搖了搖頭。
“那就好。”我松了口氣。
溫慕楊很快就回來了,手上的抹布還滴著水珠,我作勢去拿,他沒給我,二話不說地替我擦著課桌上那些涂鴉,又從自己的桌洞里掏出紙巾,替我擦拭著桌面上的污跡。我的心里頓時泛起陣陣漣漪,他的每個動作,他細膩入微的體貼,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溫馨和幸福。
“操,下次再這樣,老子絕不放過,”他喃喃自語,抬起眸子,快速地瞥了我一眼,“就算你拉著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我是說真的?!?/p>
身旁的時檬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袖,附到我耳邊,“看到你們和好,我也就放心了?!?/p>
我的臉漸漸泛熱,沒說話。
溫慕楊幫我擦著課桌,不知是用什么牌子的墨水畫上去的,特別難擦,即使擦掉了大致輪廓,還殘留著淡淡的形狀痕跡,就好比,即使我改變了容貌,曾經的那些只言片語仍舊存在,或許,就算我死,也還存在著。
那我又為何要尋死呢?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活的比他們都出眾,這樣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報復,也是對世俗最有力的反擊。
“郁禾,中午一起去食堂吧?!睍r檬在課中問我。
這家伙上課總開小差,不是想中午吃啥就是想晚上吃啥,總之不會想這道題怎么解,雖然我也是,咳咳。
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