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溫慕楊臉上滿是淤青,鼻梁上貼著創(chuàng)可貼,額角處纏著厚厚的繃帶,整張臉看起來狼狽極了,上身未著寸縷。
溫世嘉看到我的第一眼,眸中閃過了一絲驚愕,隨即又恢復了鎮(zhèn)靜,冷漠地說:“好久不見?!?/p>
我淡淡地應了,“嗯。”
“我兒子怎么受傷的?”溫世嘉盯著我,冷冷地問。
我低著頭,雙手死死地攥緊,不知為何,眼前的男人渾身散發(fā)的凜冽氣息讓我一陣惡寒,原本組織好的語言就在他那道凌厲的眸光射來時噎住了。
韓絮在一旁替我解釋道:“和同學打架……”
“打架?”溫世嘉驚呼,“平白無故打架?是不是為了你?”
我下意識地抬頭,正撞上溫世嘉那冰冷銳利的視線,仿佛要把我的靈魂給看透一般,“我……對不起……”
我甚至不知道我為何要道歉!
韓絮把我往身后一扯,替我道,“和他沒關系,是這家伙剛來學校時太囂張,被針對了。”
聞言,溫世嘉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他盯著我看了許久,突然嗤笑了一聲,嘲諷道:“你們關系很好了?”
韓絮剛想發(fā)話,被他猛然打斷,“閑雜人等先出去,我有話要對這孩子說?!?/p>
韓絮不放心地看了看我,輕輕捏了下我的肩膀,猶豫再三,才走出病房。隨著門被關上,溫世嘉把剛才的話修飾了一番,問我,“你跟我兒子是什么關系?”
我抿了抿唇,“我們是……朋友?!?/p>
“朋友?”溫世嘉眉宇皺起,“什么朋友?”
“普……普通朋友?!?/p>
“哦。”他看我的眼神一凜,“我看不只是普通朋友吧?”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么是好,最后索性不吭聲。
在他面前,我所有的情緒、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想法都被他那雙寒眸看得透透的,我根本無處躲藏!
但我仍舊想要維護最后的倔強,“溫叔叔,我想你誤會了,我跟他沒有什么,我們只是普通的好朋友?!?/p>
他不說話,靜默地盯著我,眸中的寒光愈發(fā)的濃烈,仿佛是在等待我不打自招,在等待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我和他兒子之間那些不為人知的、無法回頭的事情,但我不能說。
我垂下頭去,一言不發(fā)。
這時,病房的門開了,我們不約而同地看過去,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悠悠地走了進來,韓絮緊隨其后。
醫(yī)生取下脖子上掛著的聽診器,淡漠地說,“請讓一下,謝謝?!比缓?,他扯開蓋在溫慕楊身上的棉被,我這才看清,他的腹部裹著好幾層繃帶,印出淡淡的血色,而他的檢查目標似乎不在這。
聽診器在溫慕楊微微起伏的胸膛游移,最后停在了他的心口處,溫世嘉眉頭一凝,詢問道:“怎么了,醫(yī)生?”
醫(yī)生這才收起聽診器,眉頭始終沒有松過,神情凝重地掃了我們一眼,“我們能換個地方說話嗎?讓病人好好靜養(yǎng)?!?/p>
溫世嘉點了點頭,“好?!?/p>
我望著床上熟睡著的溫慕楊,心里不是滋味,替他掖了掖棉被,跟隨他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