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與祥和,夜空美麗而樸素
李竹悠抱著李卿炙,將腦袋在他的皮毛上蹭來蹭去,李卿炙不然,躺在床上打著呼嚕
心滿意足后,便一頭扎進李卿炙軟軟的肚里,甜甜地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海浪聲不時夾雜著悠揚的汽笛
李卿炙起身,伸了個懶腰
“喵嗚嗚嗚——————”
李竹悠還是躲在暖暖的被子下,懶散的說著:
“嗯…………干嘛起那么早……”
李卿炙一邊穿好軍禮服,一邊專注地照著鏡子
“各種好吃的,你去不去?”
李竹悠眼睛睜開了,迸射出一絲希望的曙光
“什么好吃的?”
李卿炙繼續(xù)吊著她的胃口:
“嘿,山珍海味,都是這里的特色,可惜——你接著睡吧”
李卿炙穿好衣服,轉過身來
李竹悠居然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速度驚人
“哈,跟我走吧,吃完早餐呢,我就陪你散散步,看看這里的景色,怎么樣?”
李竹悠高興地點點頭,滿眼期待
長街中,洋車鈴鈴,人聲鼎沸
放眼望去,兩旁的西式小洋樓高低不平,大理石雕塑建筑也都是西式的樣式。但大部分都是九州的獸民行走,一部分身著風衣,頭頂著洋帽——大檐,或者身上穿著考究的綢布衣,文人墨客的身份顯露出來
李竹悠拉著李卿炙的衣袖,一步一步,一眼一眼,將繁華的葫蘆街看個遍
“咕嚕嚕~~~”
李竹悠有些餓了
“猞猁,上哪里吃早餐???”
李卿炙和著清風,行于繁華,感到神清氣爽
“跟我走就是了”
終于,二人的腳步止于一家掛著“何記小籠包”牌匾的店鋪門口,店鋪不算大,夾在服裝店和一家大藥店中間,但裝點的沒有先前看到的那么西式,相反,店員身穿復古的綢布衣,頭戴瓜皮帽,長胡須,夾著白毛巾
“二位里面請~”
李卿炙和李竹悠坐在門口的圓木桌前,李卿炙點了幾道菜,也按李竹悠的要求多點了幾屜不同餡兒的小籠包
李卿炙拄著腮,微笑著看向李竹悠
“猞猁,猞猁,這家店又舊又破的,能好吃嗎……”
李卿炙說:
“我當年在這里的陸軍學堂學校期間,經(jīng)常來這家店吃飯,不知道味道變沒變”
不一會兒,店員端著一籠熱氣騰騰的竹屜來到桌前。一揭開蓋子,撲面而來的羊肉蘿卜香氣令人流涎
“嘿嘿,我看看好不好吃!”
李竹悠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個包子,徑直塞到嘴里
“嗚嗚嗚~~~~”
“好燙——————”
李卿炙哈哈大笑
李竹悠生氣的錘了李卿炙一拳
“笑什么!真的很燙!”
李竹悠急忙把吐出來的包子一個勁的吹氣
“你還是那么可愛”
李竹悠一聽,頓時浮現(xiàn)紅暈
“哪,哪有…………猞猁你又花言巧語了!”
李卿炙抿了一口茶水,招呼來店員
“請問,你們店的何大掌柜在嗎?”
店員拿起胳膊上的白手斤,甩到肩上
“何掌柜在,敢問軍爺貴干?”
“麻煩叫他來一下,就說我是大花貓他就知道了”
“得嘞~”
不一會兒,一個面容滄桑的老貓,拄著朽木拐杖,蹣跚走來
一見李卿炙,臉上的皺紋全都抻開了,眼睛發(fā)出光來
“哎呀呀————大花貓!”
李卿炙連忙將老貓扶坐在自己左邊
“何大伯,我李卿炙來看你了”
老貓高興地合不攏嘴
“嗬嗬,真的是你?”
“就是我,李卿炙”
“啊呀,都這么大只了,還是,軍官了?”
“晚輩現(xiàn)在是國衛(wèi)軍一軍師長”
“當大官,妙哉妙哉!”
老貓招呼來店小二,燙了一壺酒端上桌
李卿炙滿上兩杯,與老貓相對飲
“老夫還記得啊,你那個時候,還在上上??谲姽賹W堂,學有所成如此也,妙哉”
李卿炙哈哈一笑
“何大伯如此年頭,身體可還好?”
老貓咳嗽幾聲,店小二連忙拍背
“咳咳,老朽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不過,能再看到你一眼,知足。當時啊,你胖乎乎的,現(xiàn)在也是,哈哈哈哈”
突然,老貓留意到了李卿炙一旁的李竹悠
“這般如此,大花貓你有妾了?”
“啊啊……不是,這是我的妻子,她叫李竹悠”
李竹悠只是自顧自的吃包子,沒有理會他們,不過暗地里狠狠地掐了李卿炙的肚子
“嗬,這丫頭到是貌美,你倆兒,郎才女貌哉!”
“哈哈”
老貓押了一口酒,表情開始變得凝重
“大花貓啊,你們國衛(wèi)軍,你們國衛(wèi)軍那邊如何啊?”
“一切都好……”
“這九州啊,自從朝廷沒了,各地軍閥紛紛稱王稱霸,又是東洋西洋野獸欺負咱,以后還能有好日子嗎?”
“這就是我們國衛(wèi)軍的責任,大伯您請放心,不出多日,我國衛(wèi)軍將大舉北上抗擊東洋日本”
“又要打仗了這是,你也要注意點兒安全吶”
“謝何大伯關懷”
二人相逢又詳談后,便不舍地離開了
離開前,李卿炙悄悄將二十大洋放到柜臺上
大街上
李竹悠挽著李卿炙的爪子
“猞猁,那老貓是誰啊,見你那么親?”
“他是我讀書時認識的老先生,當時也很照顧我”
“嗷,大猞猁你在這里讀過書?”
“當然了,這里變化蠻大的,洋獸多了,洋建筑也多了……何老伯也老了”
李竹悠看他心事重重,便故意轉移話題:
“猞猁猞猁,你看那邊——”
李竹悠把手指向一個糖畫攤
李卿炙領著李竹悠來到這邊,糖畫攤子周圍沒多少人,只有一兩個小孩子捏著幾文錢要糖龍吃
李竹悠蹦蹦跳跳的來到攤子,對著老板說:
“老板,你就給我來一個……嗯,來一只猞猁吧”
老板看了看李竹悠,又不解的看向李卿炙
于是舀了一勺糖稀,拉絲滴下————一張毛茸茸的臉,眼睛,嘴巴,胡須,耳朵————
于是突然注意到什么,有轉手勾勒出兩撮耳尖的簇毛
李竹悠丟下三文錢,拿著糖猞猁給李卿炙看
李竹悠洋洋得意的說:
“猞猁————我要慢慢吃——”
不料李卿炙一口吞到了肚子里,咋了咂嘴
“不怎么樣”
“臭猞猁!”
二人游玩的甚歡
踏過水泥磚塊的小路,橫穿兩臂寬的電軌,來到了上海口的西邊
雕著白色大理石花的騎樓層出不窮,中文洋文魚龍混雜的招牌大小不一,走在街道兩旁的報童,胳膊下夾著一沓報紙,“號外”“號外”的叫賣著今天的新聞,路過的行人,不管是硬白領的“海歸”,圓邊眼鏡夾著書的文人,還是布鞋布衣布帽子,盤著核桃的閑人,都來點一份報紙
偶爾還可以聽得見洋車夫拖拉下的洋車的玲玲聲,清脆悅耳,載著一位位身著旗袍的貴婦來來往往,青翠紅花,藍底白蓮
上海口,如此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