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憐沉默,手指捏著衣袖,好似老僧入定一般。沐硯塵突然說不下去了,心中沒由的跟著一痛,聲音也軟了下來。
沐硯塵“殿下這般我瞧著也難受,可是我怕殿下氣運又回到始點,我怕他回來,殿下不再是殿下了,我怕——殿下您可知曉?”
謝無憐沉默,只低著頭吃東西,沐硯塵如鯁在喉難以下咽,隨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對桌的花不誠。
花不誠卻是唇角勾起,挑釁的看了眼沐硯塵,后者當即想要殺過去,奈何也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人家,只能眼刀子挖過去。
花不誠卻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相比垮著臉那兩位要瀟灑的多了。
謝無憐“硯塵,吃飯。”
沐硯塵“殿下……呃,是?!?/p>
到了晚上,謝無憐躺在床上發(fā)呆,突然一股暈眩感,內(nèi)心暗叫不好,怕是來不及呼喚沐硯塵,當即施了清心咒。頭腦方才清明,將計就計裝睡。
兩個人影從地板下冒出來,走到床邊將謝無憐扛走。周圍一片漆黑潮濕,一股青草的腥味,像是沼澤一般,放開五感,周圍的環(huán)境印入腦海。
一片嘈雜的灌木林,腐爛的泥漿污濁了周圍的生靈,沼澤下咕嚕嚕冒著青色的煙霧,上方飛過的鳥啪嘰掉進了里面,頃刻間化為烏有。
神識中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一遍一遍的呼喚自己,
花不誠“謝憐憐,謝憐憐……謝無憐?。?!”
一聲更比一聲急切,謝無憐忍不住突然笑了,竟是忘了現(xiàn)在是在裝睡的。
謝無憐“呵呵莫不是吸了瘴氣,竟是出現(xiàn)幻覺了,謝憐憐哈哈……是他喚我了呵呵”
一出言,謝無憐便被無情的拋了出去,好在身手可以,穩(wěn)穩(wěn)的落地。一臉笑嘻嘻的瞧著對面謹慎的兩人。
謝無憐“哎呀呀真是該打,嚇到了兩位,真是抱歉呢?!?/p>
魔肆毫不在意,挎著彎月刀,大大咧咧的盯著他,冒著一股子邪獰。帶著倒刺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冷呵一聲。
魔肆“呵,到了這里你想出去怕是不成了,天界的毛頭小子敢不敢跟爺爺走一趟?嗯?”
謝無憐“哦?嘖嘖,這么快你們就發(fā)現(xiàn)我了呀,可真不好玩。我還以為還要多耍一耍呢,怎么辦突然好失望呢。”
魔肆長長的獠牙被謝無憐賤賤的語調(diào)氣的呲了出來,
謝無憐“哎呀這么容易生氣,可不好,容易氣壞了身子?!?/p>
說罷擺擺手,聳了聳肩膀,魔肆壓下心中怒火,將彎月刀收起。斂去一身魔氣,竟客氣的說道。
魔肆“我家主子想要見公子,不知公子可否賞臉?”
謝無憐倒是一愣,微微一笑,點頭。
謝無憐“你若早這樣,說不定現(xiàn)在我就在你家主子跟前了。”
魔肆又強忍了忍,
魔肆“公子請。”
謝無憐“那帶路吧。”
兩人一前一后將謝無憐夾在中間,耳邊那呼喚聲聲不決,謝無憐再傻也曉得真的是花不誠在呼喚自己。
嘴角不自覺揚起,快要咧到了耳根。他不做回應(yīng),打算在耗一耗那家伙,誰讓他一直冷漠的對自己,就讓他多喚片刻,腳下輕松不少一行人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