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潛伏在黑暗之中的野獸,維持著狩獵的姿態(tài),以高度緊張高度專注的精神守著,盯著獵物的一舉一動。
他承認他卑劣,承認他不堪,可他只想抓住這唯一的光。
窮人家的孩子怎么打得過從小就出生在勾心斗角含著金湯匙長大得孩子呢?
那五年,他幾乎每天都遍體鱗傷,他過得人不人鬼不鬼,只靠著沈安然撐著一口氣,然后一點一點變得更加強大,最后熬倒,干掉了所有競爭者,成為王家的繼承人。
而在那之前,他只能在黑暗之中,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宋彥之從陌生到相識,再到相知相戀,一點點確定戀愛關系,他好恨,可他什么辦法都沒有,四周都是等著看他跌倒隨時準備將他撕碎的猛獸,他不能分一點心,否則就會萬劫不復,再也見不到她,所以他只能忍,正如他在王家繼承人的爭奪之戰(zhàn)中那樣,忍耐,蟄伏,養(yǎng)精蓄銳,再看準時機,一擊即中。
他的父親不愛他,他把自己帶回王家,只是為了讓他自己多一個競爭的籌碼,另一方面,也是王家老爺子的意思,老爺子身子越來越差了,想在自己死之前培養(yǎng)出最有潛力的繼承人。
而他這個流落在外的孫子也在待定繼承人的選項之中。
那個名義上的父親,人面獸心,每天對他動輒打罵,在他身上,他找不到一點他愛自己的痕跡,他好像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拖累。
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在王家的那五年過得有多艱難,他往上爬爬的有多辛苦。
那晚回來找她時,他幾次開心的險些忍不住笑出來。
還好在她面前還是維持住了可憐小白兔的形象。
少年的頭發(fā)未干,濕發(fā)乖順的垂著,遮掩住眉,眼睛濕漉漉的,因為說到傷心事,語氣委屈至極,原本紅了的眼眶適時的落下幾顆小珍珠,美得不可方物。
幾乎是一瞬間就俘虜了沈安然的心,喚醒了她對于這個弟弟的愛。
所以下一秒,她立刻就抱住了他,不斷的柔聲安慰著。
然后將他收留,和他同居。
早該這樣的。
他們就應該牢牢捆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王俊凱想著,在被沈安然抱住的瞬間,眼底的郁色頃刻間便消失不見,嘴角也因為得意而微微勾起。
思緒漸漸回籠,看著窗外不停的雨幕,王俊凱又回頭看向了沈安然臥室的方向,那里靜悄悄的,應該是睡下了,他沒說什么,拿出手機,給一個人發(fā)去了信息:計劃加快。
他挑了挑眉,漂亮的眉眼之間不見溫和和乖順,有的只是病態(tài)和偏執(zhí),微微揚起的嘴角彰示著他此刻心情有多愉悅。
少年的身影映在雨幕之中,今晚見不得月亮,也未曾見到少年的影子,整個人似乎都被埋進黑暗之中。
他的愛是偏執(zhí)的,瘋狂的,他想牢牢抓住她,讓她眼中心里都只有自己,讓她只能喜歡自己,讓她在他身下承歡一遍遍哭著求饒一遍遍說愛他,他不想做她的弟弟,他只想,做她的丈夫,做掌握她余生所處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