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樓的三層有個閣樓,里面有一堵墻充作白屏幕,每個屏幕都對應(yīng)一個禁閉室。禁閉室里的人經(jīng)歷的場景都會在這上面投影出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里能看到人的很多秘密。不過此時,這間屋子上著厚重的鎖,沒人過來看窺看。
有兩個屏幕正亮著光,一個是禿頭那間,一個是游惑那間。禿頭男人所在的那個屏幕鏡頭血色模糊,隔著那層紅色,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吊著肩膀的人影和一張慘白的臉。
而游惑的那個屏幕則一片空白,屏幕顯示的就是房間最原本的模樣,有三面鏡子,一個掛鐘,一張木桌和一個木凳,沒了。
三個小時后,154拎著鑰匙來開禁閉室的門。
他做好了被胳膊大腿飛一臉的準備,結(jié)果鎖一撤,他就愣住了。因為禁閉室里什么也沒有,而被關(guān)禁閉的那位冷臉帥哥,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手肘擋著臉,就像是在真正的高中課堂上打了個盹兒。154進門的聲音終于吵醒了他,他皺著眉半睜開眼,看了154一眼又重新閉上,帶著滿臉的起床氣和不耐煩緩了一會兒,才直起身靠在椅背上,問:“關(guān)完了?”
154:“……”
要不您再睡一會兒?
游惑從禁閉室出來,走廊一片安靜。
對面的禿頭沒了聲音,房間滲出來的血流淌得到處都是。他略帶歉惡的皺起眉,避開血跡往外走。沒走多久,他又忽地停住腳。一種詭異的、被窺同的感覺如影隨形。就像有什么東西勾頭看下來,用毫無生機的眼睛靜靜的盯著他。
游惑抬起頭,頭頂是白色的天花板,除了一盞晦暗的燈,其他什么也沒有。
“差點違規(guī)睡過頭了,要死的棺材臉居然……”有人疾步從樓上下來,剛拐過走廊,嘀嘀咕咕聲就猛地剎住。
游惑從天花板收回視線,來人是監(jiān)考官922號。
他看到游惑立刻換回公事公辦的語氣說了句“借過”便大步走到走廊深處,打開那扇汩汩流血的門。
片刻后,禿頭被放出來,922架著癱軟的中年人,走的像偏癱。
“你怎么還在這兒?”他問。
游惑插著口袋懶懶的說:“等你?!?/p>
922:“154呢?不是應(yīng)該由他送你回考場嗎?”
游惑:“不知道?!?/p>
“這假正經(jīng)又偷懶去了?!?22在嗓子眼兒里的咕噥了一句。
他把逐漸下滑的禿頭往上拎了拎,也沒功夫跟他倆糾纏,朝門外偏了偏頭說:“走吧,送你們回考場?!?/p>
小洋樓二層,秦究抱著胳膊,懶洋洋地斜倚在窗邊。
房間里的燈光投映在樹林里,922帶著兩個考生從光影中穿過,很快淹沒在雪霧里。秦究瞇起眼睛盯著那處,有些走神。
黑鳥突然低啞地叫了兩聲,他是這個考場監(jiān)考處自帶的寵物,故且救救他寵物吧。非常有眼力見兒,明明跟這個監(jiān)考官剛見面,就飛快認了老大。
過了一會兒,秦究才“嘖”了一下回到桌邊。他撥弄著黑鳥尖尖的喙,順手給他喂了一粒石,說:“是不是好像少了什么?”
黑鳥惟妙惟肖地嘲了一聲:“呵?!?/p>
秦究:“一位監(jiān)考官?”
黑鳥:“呵?!?/p>
秦究敲了鳥嘴一下,開門下樓。他在大廳環(huán)視一圈,拐進了那條走廊。其中一間禁閉室隱約傳出椅子挪動的聲音,正是剛剛關(guān)過游惑的那間。
秦究挑著眉,好整以暇地敲了三下門:“有人?”
里面有人用椅子重重地砸了幾下地。
秦究:“我方便進去嗎?”
椅子快把地砸塌了。
秦究卸了鎖。露出了失蹤的154號監(jiān)考官。他正累撅在椅子里,兩手背在椅子后面,身上捆著繩,嘴里塞了個偌大的紙團。紙卡團展開后,有人用馬克筆冷靜的在上面寫了幾個字:滾你M的小姑娘。
秦究忽然笑了。
154正要帶著椅子蹦一下,提秦究就先把他放了。結(jié)果看到秦究笑又有點慫,把椅子輕輕放下了。
好在那句罵人的話,秦究沒欣賞太久。片刻之后,154總算甩開繩子,恢復了自由。
他揉著被勒紅的手腕,痛你:“我做監(jiān)考官三年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考生!人家哭天搶地,他睡覺;人家惶誠惶恐不敢惹監(jiān)考,他上來就給我捆了好幾道?!?/p>
秦究撐著桌子聽完,懶懶的說:“罵的還挺押韻。繼續(xù)?!?/p>
154:“……”
如果可以,他想把紙團上的”滾你M的小姑娘”展示給老大。
作者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