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沒有說話,他在跟容貴人用膳,確實不喜旁人打擾。
尤其是不得寵的旁人。
所以這個男人,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賞給跪在地上的欣常在,而是自顧自的夾著鮮蘑菜心。
安陵容看他這樣,也起身跪地:
“是嬪妾叫欣姐姐來取東西的,若擾了皇上的興致,嬪妾愿意領(lǐng)罰。求皇上饒過欣姐姐,降罪于嬪妾吧?!?/p>
皇上放下筷子。
“你身子重,別動不動的就跪下,都起來吧。”
皇上拉了安陵容起身,這才得空看向欣常在。
欣常在一身天藍色宮裝,梳了個端莊的旗頭,看著簡單卻大方得體,而且細看她的臉龐似乎白嫩了不少。
皇帝突然察覺,自己好像許久沒有見過欣常在了。
似乎有一年了吧。
新人還沒進宮的時候,他倒是常常翻欣常在的牌子,不過自從華妃將她的牌子掛起來之后,他就再沒有寵幸她了。
“既然來了,就坐下來吧?!?/p>
皇帝開了金口,小福子很有眼力見的給欣常在搬椅子,欣常在對他微微一笑,這個笑容晃的不是小福子的眼,而是晃了皇上的神。
從欣姐姐進來開始,安陵容就一直在留意著皇上的反應(yīng)。
其實欣姐姐落在她宮里的東西,是“皇上”,今晚是安陵容主動將皇上讓給欣常在的機會。
她的目的是提攜欣姐姐,如今她和欣姐姐、夏冬春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需要三人共同爭寵,才能在深宮走下去。
欣常在:“嬪妾謝皇上?!?/p>
安陵容笑道:“欣姐姐來的倒不巧了,我跟皇上剛吃完晚膳,剩下的殘羹剩飯,不能拿來招待姐姐。石竹,你去小廚房將牛乳端出來,給皇上和欣姐姐都嘗嘗?!?/p>
“牛乳都是小姑娘喝的,朕不愛喝。”
皇帝拒絕了。
安陵容也沒逼他喝,石竹將牛乳端上來之后,她和欣姐姐一人各一杯,小口小口的啜著。
喝得可香了。
“這牛乳養(yǎng)膚,我和欣姐姐每日都喝?;噬夏闱魄疲澜憬愕钠つw是不是跟牛乳一樣潔白無瑕呀?”
欣常在正在喝牛乳,察覺到一道威嚴的目光襲來,她心跳倏然加快了,咽了咽口水,然后輕輕抬眸。
借著燭光,皇帝看到欣常在的臉蛋,剛好沐浴在燭光底下,白皙的跟剛剝殼的雞蛋一樣。
“嗯,是有點效果?!?/p>
皇帝的眼神黯了黯,劃過情欲。
安陵容將皇上送出了正殿門口,看著他牽著欣常在進了配殿,表情卻毫無波瀾。
“小主,你不會傷心嗎?”
石竹陪著安陵容,擔心的問道。
“有什么好傷心的,我一直都知道,他身為皇上,永遠都不可能只是某一個女人的男人?!?/p>
安陵容清醒的很。
其實她壓根沒有對皇帝動過情,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都只不過是為了往上爬而已。
石竹:“皇上是喜歡小主的,他為小主做過不少事?!?/p>
“天底下有誰會要一個不喜歡的東西呢?你瞧瞧咱們這里擺著的琺瑯彩茶杯,我也喜歡啊。”
安陵容的嘴角,掀起一抹涼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