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想要避開他的視線。但腳下像灌了鉛,千斤重,怎么也移動不了。
是她該避開嗎?
是的。
避開,應(yīng)該那樣的。
但是,憑什么?
她第一次這么大膽的,直視了馬嘉祺的目光。
對方在看著她,于是她也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無聲的對峙。
處于黑暗中的人也許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黑暗,突如其來的光亮反而會傷害了他們。
不知道為什么,李林笑想到了這句話。
他笑了。
李林笑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笑了。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她還是看見了。他為什么要笑呢?
毫無預(yù)兆的,顧安安突然轉(zhuǎn)過頭,李林笑來不及躲開,就在她以為顧安安要看見她時,她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
是賀峻霖。
賀峻霖站在她面前,把她擋住了,擋得嚴嚴實實。
他說:“先別動”。
“等他們先走?!?/p>
于是她就站著不動了,現(xiàn)在的她,可能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賀峻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握成拳,在馬嘉祺和顧安安經(jīng)過時又側(cè)過身,讓她變成靠在墻壁上。
這一刻的世界好安靜,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她的腦海里全部都是剛剛的那副畫面。
男孩在吻著喜歡的女孩,多么美好。
終于,他們離開了。
賀峻霖松開手,往后退了幾步。
賀峻霖看見什么了?
李林笑你不是也看見了嗎?
面對他這毫無意義的問題,李林笑回懟了過去。
她低著頭,賀峻霖只能看著她的頭頂。
賀峻霖你……
賀峻霖喜歡馬嘉祺?
李林笑還不明顯嗎?
賀峻霖突然笑了。
賀峻霖也是,挺明顯的。
賀峻霖走吧,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去了。
說著,賀峻霖就先轉(zhuǎn)身離開,李林笑就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
賀峻霖推開包間門,馬嘉祺跟顧安安已經(jīng)到了。他們正在唱歌,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便轉(zhuǎn)過頭來。
顧安安笑笑來啦!快過來坐。
坐哪兒呢?她旁邊嗎?
李林笑沒有動,只是扯著嘴笑了笑,被賀峻霖拉著坐到了他們倆的對面。
馬嘉祺還在唱歌,他眼睛看著屏幕的歌詞,看似隨意的坐著,手撐在沙發(fā)上。
“等黑夜問白天,能不能赦免,灰色的人間。”
“別交換吧日夜,冰封的眼淚,一滴就很咸?!?/p>
“來自暮光的明信片,它無聲無色無言?!?/p>
“翻過山巔跟我扮鬼臉”。
顧安安看向屏幕歌詞的時候,馬嘉祺在看著她。
他就這樣安靜地看著,那是李林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神色。
溫柔,又堅韌。
賀峻霖要點歌嗎?
李林笑不用了。
馬嘉祺說過,唱歌是利用上帝不易察覺的方式,與別人進行本不可能的對話。
她沒有想要對話的人,即使有,也不能通過唱歌來跟他進行對話。
四個人,四個世界。
馬嘉祺跟顧安安在一個世界。
馬嘉祺跟賀峻霖在一個世界。
馬嘉祺跟賀峻霖和顧安安在一個世界。
而她,一個人在一個世界。游離在他們的世界之外,偶爾能看見一點兒他們世界的樣子。
要不就這樣吧,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