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姐姐在我們臨走前,
大聲說道:“小少爺,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六哥回答道:“放心吧,我會保護好阿蘭的!”
于是我們便進入?yún)擦种校?/p>
六哥叮囑我說:“阿蘭,一定要跟緊我!阿里阿達特意提前告訴我,這圍獵場里,可能會有沙漠野狼!”
我忙點頭,緊緊跟在六哥身后。
沒過多久,我突然看到草叢里有什么東西在攢動,
我情不自禁的興奮地說:“六哥,你看…”
六哥忙轉(zhuǎn)過身來捂住我的嘴:“噓!阿蘭,小聲點,你這樣會把它驚動跑的!”
我忙閉上嘴,這才見草叢里露出一對長長的耳朵!
六哥小聲對我說道:“阿蘭,這只野兔歸你了,你就從它下手,練練手!”
我十分激動地上前,已經(jīng)躍躍欲試,按照六哥剛才教我的,我取出弓箭,瞄準(zhǔn)獵物,
然而正當(dāng)我已經(jīng)瞄準(zhǔn)它即將射出時,那野兔卻突然轉(zhuǎn)頭看向了我,
我一個分神射偏了,而那只野兔也因此成功的逃脫了。
但我卻還心有余悸的愣愣地站在原地。
六哥見我神態(tài)明顯不對,
忙上前問道:“阿蘭,你怎么了?剛剛野兔明明近在咫尺,而且你分明已經(jīng)瞄準(zhǔn)了,你為何會突然失手?”
我這才回過神來,
有些慌張的說:“對不起,六哥,我剛才分神了,我,我不能殺它!”
“為何?它不過就是只野兔而已!”六哥十分不解的問。
“因為,因為它懷孕了!”我坦然的說道。
六哥頗為震驚的看著我:“什么?我都沒有看出來,阿蘭,你平時連府門都不怎么出的人,如何看出來的?”
“我,我…”我瞬間有些不知如何作答,我自然不能告訴六哥,
在剛才我與那只野兔對視的一瞬間,聽到它的心聲對我說:“求你放過我肚中的孩子!”
我只好胡亂編一個理由:“我,我是憑直覺!”
我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滿臉通紅,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的臉頰在發(fā)燙。
而六哥自然也看了出來,他微微一笑,
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阿蘭,你呀,果然還是老樣子,從小到大,你最不會撒謊!
行了,你不愿說,六哥自然不為難你,咱們換一個便是,啊!”
六哥語氣溫和的安慰著我,可我此刻的內(nèi)心,卻莫名失落悲觀起來……
六哥拉起我的手,正要往前走,可我卻依然一動不動的埋著頭,停在原地。
六哥轉(zhuǎn)過身,看到我的樣子,
關(guān)切地問:“阿蘭,你還好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如果你覺得身體不適,千萬不要硬撐著,咱們可以及時停止,
改日再來便是,原本六哥帶你出來打獵,就是玩樂散心的,你可千萬別給自己任何壓力啊!”
他越這樣說,我心中卻越是莫名的難受起來,
我這才說道:“六哥,我沒事,我只是突然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六哥聽著!”
我咬咬下嘴唇,語氣低沉的說:“六哥,你,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的無能…”
等我說完這句話,六哥瞬間沉默了,他十分驚詫的看著我,過了半響,
他才說道:“阿蘭,你,你為何突然這樣問?”
我不禁紅了眼眶,
哽咽著說道:“從小到大,我就比別的男孩要特殊,
從我出生到現(xiàn)在,我沒有過過一天一個男孩該有的正常生活!
以前在靈什府的時候,父親甚至連劍碰都不準(zhǔn)我碰一下,
而阿娘和父親對我的關(guān)愛甚至比兩個姐姐都還多,可是在府上,除了六哥你,其他哥哥姐姐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一次!
就連府上的仆人都暗中嘲諷,說我是一個被養(yǎng)在靈什府的廢人,
他們好歹還會干活,為靈什府忙上忙下,可是我呢?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還整天病怏怏的,除了在外人面前假扮女裝,我什么都干不了……
我曾經(jīng)一直在夢里暗暗的想著,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六哥你和其他哥哥一樣,上陣殺敵,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成為一個像父親那樣的烏蘭國英雄,我也想成為我們靈什家族的光榮,
而不是連我真實身份都不敢公布的…家族恥辱……
我之前想不通為什么?我到底哪里和別的男孩不一樣?
為何我就不能像六哥你一樣?直到剛才,我好像終于明白了,
如今我好不容易學(xué)會了射箭,可是我卻連一只近在咫尺的野兔都殺不了,看來,我的確…是個無能的廢物……”
說完這段話,我早已淚流滿面,卻不知為何從心底覺得輕松了許多,
仿佛把這么多年壓在心中的巨石,終于卸了下來,但準(zhǔn)確來說,更多的是麻木……
六哥聽完我的話,卻突然說道:“阿蘭,我不允許你這么說自己?誰告訴你你是個廢人的?誰說的?!”
六哥似乎比我更加激動,我只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他,任由淚水模糊我的視線,卻說不出一句話。
六哥走上前來,輕輕擦掉我臉上的淚珠,又拉起我的手說道:“阿蘭,你過來!”
于是他把我拉到一顆古老的胡楊樹下坐下。